靜水定睛看了看,這個人居然是蔚毅上仙,不!是那個長得像蔚毅上仙的怪人,是那個要殺了靜水的人!
靜水猛地站起身,她嘴唇緊抿,雙手握拳,迅速地往後退,心想今天自己的腦子是開了光的,想什麼來什麼!或者這個人是追著自己殺嗎?還有這個人出現在屋子裏都不會發出聲音的嗎?
黑暗的角落裏,靜水看不清麵前人的表情,隻見他一隻手捂著胸口,一隻手垂在身側,高大的身形,痛苦地佝僂著。
靜水迅速地偷瞄了一眼門口,然後又迅速地轉過眼球,死死地盯著麵前的人,身體僵硬著沒有動分毫,生怕下一秒麵前的人就會拿出一把劍插進自己的胸口。她發現門離麵前的黑衣人近而離自己遠,她又偷瞄了一眼旁邊的窗戶,心想著趁其不備從窗戶跳出去。
“告訴我你胸口的那塊石頭是從哪裏來的?”黑暗裏,男人痛苦地喘著粗氣,似乎嘴裏有一口鮮血一般,說的話有些含糊不清。
但是靜水仍舊聽明白了他說的是什麼。
靜水伸手摸了摸胸口的蝸牛樣的白色石頭,說:“你是說白老桑嗎?白老桑對你來說很重要嗎?你一直追著我,甚至不惜殺了我,是因為想得到白老桑嗎?”
她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解釋道:“白老桑就是這塊石頭,我給它取了個名字。”
蔚毅皺起眉,閉著眼,低下頭,然後提起劍,用劍心直直地對著前方的靜水,將佝僂的身形略微站直了些,說道:“到底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
靜水緊緊地抿著嘴唇,盯著前方尖銳的劍頭,將手緩緩挪到身前,張開手掌擋在身前,心裏琢磨著該怎麼回答。
下一秒,蔚毅口中流出鮮血,他將劍頭對著地麵插了下去,雙手緊握著劍柄,一條腿重重地向地麵跪去,身體前傾倒在劍柄上,接著身體慢慢地下滑,直到雙手鬆開了劍柄,完全倒在地上。
上一秒還殺氣騰騰的人,下一秒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靜水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幾步,蹲下身,用手指放在蔚毅的鼻子下方,探了探鼻息。她確定人沒死,又站了起來,雙手叉腰,盯著了地上的人,她心想,難怪這人這麼急躁,原來是因為撐不住了。
此時不報仇,何時報?
靜水抬起一隻腳,想朝著地上的人踢下去,在快踢到人的時候又收了回來,自言自語道:“這一身的血,別髒了我的鞋。”
然後,靜水將屋裏的火熄滅後,走出了屋子,一步一回頭,生怕屋子裏的人再次醒來,確定屋裏的人沒有醒來之後撒腿就跑。
靜水跑到院子門口,抬起頭看了看天,天空中仍舊有很多金色的符咒,一條一條豎掛在天空中,天空仿佛成了一本黑色的書。
這時,靜水聽到前方傳來說話的聲音,人還不少。那一夥人舉著火把,火光越來越亮,靜水隱隱約約能看到火光下的人是一群糙漢,有的提著刀,有的臉上帶著疤。
這罪妖嶺哪兒哪兒都是凶徒,今天晚上,我是非死不可嗎?靜水心裏這般想著,腳步不停地往後退,此時後退,就隻能回到身後的木屋裏。
靜水退回到木屋裏,地上的人還半死不活地躺著。靜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飛速奔跑的腳步頓了頓,她皺了皺眉,低下頭歎了一口氣,說了句:“管不了這麼多了”,然後迅速地爬上窗戶,準備從後院逃走。
窗戶爬到一半,靜水又停了下來,她再次低下頭深深地吸了口氣,隻是眉毛皺得更厲害了,她下巴抽動著,接著將已經跨出窗外的半條腿緩慢地、僵硬地拔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