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後,靜水仿佛做了一個夢,但這個夢實在是太過於真實了。
她感慨自己在這清袖山經曆了春天、冬天,現在又入了夏天,就差一個秋天了。
靜水環顧了一下四周,四周是一片汪洋大海,海上怪石林立,自己腳下站著的是這片海上唯一的一塊土地,地上的草鬱鬱蔥蔥,這塊地的中間長著一棵參天大樹,大樹散發著各色的光芒,樹葉是各色的光,它們可見又不可見,朦朦朧朧、五彩斑斕的,看不清形狀。天空不是藍色的,而是橙紅色的。
靜水問自己:“我這是在哪?我剛剛不還在那個寒洞裏嗎?”
靜水看到前方的一塊石頭上坐著一個白衣男子,跟自己在寒洞裏見到的冰塊上的白衣男子一模一樣。
靜水心想自己一定是在做夢,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自己今後恐怕做什麼夢都會帶上這個白衣男子了,這真是件讓人高興的事兒。
靜水走上前去,她伸出手指戳了戳白衣男子的臉,說:“既然是在我的夢裏,那我就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是吧?”
麵前的白衣男子緩緩睜開眼睛,靜水瞧著眼前的人,感覺眼前的人比在寒洞裏麵還要真實,還要好看。
男子看著眼前的靜水,麵無表情,眼睛裏是深深的寒意,他緩緩開口說道:“你想做什麼?”
男子的聲音十分好聽,靜水聽著,然後她挑了挑眉,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接著又點了點頭,說:“這比在寒洞裏還要生動,以後做夢就以這個標準。”
男子放下盤坐在石頭上的腿,緩緩站起身來。靜水看著眼前的人,從俯視到平視,再到仰視,最後到脖子抬得有點酸,靜水後退了兩步,才不至於一直抬著脖子讓自己難受。
靜水覺得在自己夢裏,也不必要藏著掖著,說:“我就說我抱著你的時候就覺得你應該是個身材高大的,果不其然!不不不,還是我做夢做得有水平,我的審美能力非常不錯。”
男子向著那棵大樹走去,他的衣擺垂在身後輕輕地劃過地麵的小草,小草彎了彎腰,在衣擺劃過之後又立了起來。
男子走到樹下,衣袖一揮,樹下便多出來一副竹製的桌椅,桌上擺著一套茶具,這茶具像樹上的樹葉一般,隻有光的形狀。
靜水站在原地欣賞著這部實景電影,男子遲遲不說話,靜水自我安慰道:“這畢竟是我的夢,我就這樣靜靜地欣賞就好。”
男子看了看天空,再看了看靜水。他感覺靜水盯著自己越久,天空的顏色就越紅。
“你是誰?”男子問。
“在我的夢裏,你問我是誰?我是你的主人。”靜水說,她語氣平淡,態度囂張。
“你為什麼在寒洞裏?”男子眉頭微皺,看了靜水一眼。
靜水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說了一遍。
“那麼你現在正在寒洞裏抱著我?”
“是啊,我不是說了嗎?你身上起了寒霜,我抱著你,是怕你凍死。”
男子的臉色漸漸變得很不好看,他垂下眼睛,眼神冷漠,然後閉上眼睛,一隻手捏住眉心,說:“你抱著我?”
靜水懶得再重複一遍,心想他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嗎?靜水歎了口氣,然後她走到桌子前,想拿起一個杯子,但是手劃過杯子卻拿了個空,說:“為什麼你能拿著這杯子,而我卻拿不到呢?”
男子像是沒有聽見靜水問的問題,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地麵的綠草,呼吸變得急促,繼續自言自語道:“甚至將我坐著的那塊寒冰都給融化了!”
“是啊,雖然我是人族,但是我的體質特殊,不然的話我也沒辦法救你。”靜水抬起下巴,挺直後背。
男子站起身來,將衣袖向後一揮,居高臨下地看著靜水。他眼神冷淡,表情僵硬,拳頭握緊,指甲嵌入掌心,用低沉卻又有力的聲音說:“我就是蔚毅…我正在修煉的功法需要極寒的環境,身體起霜、結冰是修煉的一部分,而你卻將冰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