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水走著走著,仿佛從春天走到了冬天,天空中飄著雪,越往裏走越寒冷。靜水發現自己走錯了路,本想折返回去,但是大雪覆蓋了她的腳印,要找到路估計很難了。
太陽一次一次東升西落,靜水渴了就融化些雪水喝,餓了也隻能餓著,還沒有被凍死,已經是個奇跡。
風在靜水耳邊呼呼地吹,雪越下越大,最後滾成了鵝毛大雪,周邊的山林一片銀裝素裹,樹枝上吊著尖尖的冰淩子。
靜水踩到了一根枯樹枝,枯樹枝折斷,靜水的身體站不穩,向後仰去,結結實實地撞在身後的大柏樹上,樹上的雪被撞了下來,落了靜水一身。
更糟糕的是,樹枝上的冰淩子也斷了,它像一把鋒利的劍,直直地插進地麵的雪中,靜水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心跳漏了半拍。由於力量太大,冰淩子深深地插進了地裏,很快,大雪便掩蓋了冰淩子紮出來的大洞。如果紮在靜水身上,那她的身體必然是要被紮出一個大洞的。
靜水搖了搖身上的雪,平複了一下心情。
寒冷對她來說不可怕,她隻要讓自己的情緒稍微高漲一點,她的身體就會自己發熱。可糟糕的是雪落在她的身上,瞬間化成了雪水,靜水身上的衣服濕了又幹,幹了又濕。
天無絕人之路,靜水發現了一個山洞。
山洞壁上的冰淩子又粗、又大、又尖銳,就像是某個怪物嘴裏長了無數的獠牙。
靜水趕忙走進洞裏,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雪,她抬頭望了望,山洞裏的冰淩子獠牙一根根對著自己的天靈蓋,本來不覺得冷的靜水打了個寒顫。
她決定往山洞裏麵走一些,再往裏麵走一些,冰淩子就少一些。
靜水往洞裏走了一些,她發現洞裏的景觀更加漂亮,洞壁被冰包裹,洞內就像一個冰雕玉砌的宮殿。
靜水以為自己眼花了,她揉了揉眼睛,看見前方的寒冰上坐著一個白衣男子。
這個白衣男子應該也是個仙人,他一身白袍,白袍的衣角垂落在四周,那一頭如瀑的黑發,發出黑礦石般的光澤,輕輕柔柔地散落在他身後。
靜水望著他的臉出神,要是在人間看到這麼個五官像雕塑般精致立體的人,要麼是個妖,要麼是個仙。
妖怪通常有一種不受拘束的自由感,形容得通俗一點就是自由慣了,沒什麼規矩。
仙不一樣,仙通常是自信,甚至是高傲的。但是靜水覺得他麵前的這個仙人與她平常見到的那些仙人又有些不同。
他的手放在胸前,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靜水不禁感歎,這人真的是好看到手指了。
靜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眼前的這個人。但是當她快要觸碰到眼前的這個美男子的時候,靜水又猛地收回手。
這個仙人雖不動聲色,卻仿佛在說:“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靜水轉念一想,那又怎麼樣呢?隔他那麼近他都沒有察覺,不趁現在做點什麼,估計這輩子都難有這種機會了。靜水又慢慢地伸出手去,快要摸到時又猛地收回手。嘴裏念叨著:“這要是他突然醒來,自己小命難保。”
這仙人仿佛已經死了一般,既感受不到靜水的存在,也聽不到靜水說話。
靜水盯著美人好一會兒,然後她晃了晃手,本想在仙人坐著的這塊大寒冰上休息一會兒,但靜水又害怕自己的體溫會將這冰塊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