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女人是屬於那種秀色可餐一類的,一百個男人見了一百個男人會產生愛欲和占有欲。蔣怡明是這類女人的極至。自從幾年前於書記見到剛上大學還是個十六歲姑娘時的蔣怡明後,心裏便播下了這欲望的種子。於書記是那種天生見漂亮姑娘會起淫心的好色之徒,見了美麗絕倫的蔣怡明後,這種欲望便急速地膨脹開來。多年來,這欲望把於書記幾乎折磨成瘋子。蔣怡明的婚禮差點成了於書記滋事的契機。於書記喝了酒後差點對蔣怡明失禮。後來,機會終於來了,反右運動讓他實現了情欲抱負。於書記輕而易舉地讓善於耿直陳言的蔣明倫和喜好挑刺的歐怡戴上了極右的帽子,遠遠地發配青海,搬掉了實現情欲道路上的第一個重要的障礙。接下來是要除掉劉克興。劉克興是個隻專研天體物理的書呆子,對政治的感覺比小學生還幼稚。對政治從來不聞不問,任何政治會議從不作過激的發言。於書記便沒有任何理由讓劉克興和右派有瓜葛。眼看著反右運動要過去了,於書記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終於機會來了,上級對劃定右派又有了新的指示精神,凡是各單位的右派還沒有達到基本百分點數的,要補劃右派到基本百分點數。於書記得到這一新指示精神的當天晚上,他跪在毛主席像前,激動地流下了熱淚,英明的毛主席啊,你真偉大呀,你救了我於東方啊!
劉克興所在的大學所在的係的右派還沒有達到基本百分點數,於書記便迫不及待地把劉克興補了進去。總支討論的時候,有支委提出,劉克興平時老老實實,安份守已,怎麼也和右派掛不上鉤。於書記用他的理論分析說服了大家。又有支委提出,劉克興小孩沒滿月,小孩和妻子都需要照顧,是否可以不劃進去。於書記以無產階級的黨性,莊重而誠懇地闡述了毛主席黨中央開展反右運動的重大現實意義和深遠的曆史意義,語重心長地告誡同誌們,對有資產階級右派思想的同誌姑息遷就就是對毛主席對黨中央的不忠誠,就是對無產階級事業的不忠誠,就是對黨的教育事業的不忠誠。於書記用了一串漂亮的俳比句看了全體同誌一眼後接著又說,同時,也害了這個同誌。於書記最後一句話說得很有力,臉上表情充滿了亢奮的堅定。在於書記的一再堅持下,支部對劉克興手下留情,被定為“右傾分子”而沒有定為極右分子。為了便於互相照顧,於書記又發揚了革命的人道主義,做了大量工作,把劉克興發配青海。讓他和其嶽父母大人在一起,這樣他們可以互相照顧互相幫助。於書記說完這句話後表情顯得真誠而善良。與會的同誌都為於書記執行黨的政策的堅定性和對犯錯誤的同誌生活上的照顧的善良而深為感動。
劉克興剛踏上西去的列車,蔣怡明的淚痕還沒幹透,於書記就敲開了蔣怡明的家門。於書記向處於悲哀和痛苦中的蔣怡明仔細地敘述了具有右傾思想的劉克興平時一點一滴的反黨反社會主義對黨對社會主義不滿的言行,黨組織這樣做也是為了挽救劉克興,使他盡快回到革命隊伍中來。於書記要蔣怡明分清是非,堅定無產階級立場。於書記要求蔣怡明幫助右傾的丈夫改造思想,不要被小資產階級的感情衝昏了頭腦。被丈夫忽然被戴上右傾分子帽子的事實打擊得暈頭轉向痛苦不堪的蔣怡明,受到了於書記深刻的教育和啟發,思想漸漸清醒平靜。她漸漸從愛情婚姻和親情中解脫出來,開始痛恨丈夫的右傾思想和反黨反社會主義言行,更加痛恨自己平時被旋進小資產階級感情中而忽略了丈夫的右傾言行和思想。否則,早點警惕,早點幫助丈夫也不至於落到這一不可挽回的地步。
於書記忠實地執行著黨的群眾路線工作方法:政治上嚴格要求,生活上熱情關懷。在對蔣怡明進行了嚴格的政治教育後,於書記又以革命的人道主義和無產階級感情,在生活上對蔣怡明進行無微不至的關懷,親自幫助蔣怡明洗劉海清臭氣熏天的屎尿布,燒鯽魚湯和其他補品給蔣怡明吃。蔣怡明感動地熱淚盈眶,使勁地用枕頭巾塞進自己的嘴裏以免哭出聲來。於書記不失時機地坐在床沿,用雙手捏住蔣怡明鮮蔥似的手指,充滿感情地說,怡明,你要相信黨相信組織相信我,有什麼困難就對我說,千萬不要客氣。於書記撫捏了蔣怡明鮮蔥似的手指很長時間後,蔣怡明止住了哭泣,抽回手,滿臉緋紅,差怯地說,謝謝您,於書記,以後您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