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餘來找她時已經快淩晨了，他把白大褂脫下搭在床尾，坐在床邊，把被子替萬夢往上拉了拉。
他一過來萬夢就睜開眼了：“程醫生”
“睡不著啊？”
“我馬上輸完液了，我不想在這。”
程之餘抬頭看了看輸液瓶，從被子裏把萬夢的手拿出來，他手掌幹燥溫暖，修長的手指輕輕把針拔掉：“不想在這咱們就走，等我下，我去拿下衣服，跟護士說下。”
再回來時他手上拿著一件黑色羽絨服，披在萬夢身上：“伸手穿好，走吧，我送你回家，能走路嗎，要不要我背你。”
萬夢有些窘迫，咬了下唇還是開口說道：“我被我媽趕出來了，鑰匙和手機都沒拿，能不能借我點錢，我明天拿到手機就還你。”
她真的不想在醫院，寧可出去住酒店，萬夢知道自己有點任性，可是她真的很討厭醫院。
程之餘蹲在她麵前：“有我在還能讓你沒地方去嗎，上來我背你。”
萬夢趕緊拒絕，表示自己能走。
“上來吧，走到半路再暈倒你可又得回來了”說著不等萬夢在拒絕，雙手扣在萬夢膝窩，輕輕用力便將她背了起來。
出了醫院，雪已經停了，寒風一吹讓人打了個激靈。
程之餘背著她沒有打車，慢慢走著，深夜沒有人，車也很少，腳步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意外的讓人平靜起來。
“萬夢，你記得一個月前第一次找我看病時我跟你說過什麼嗎？按時吃藥、按時吃飯、不管遇到什麼事情第一時間找我，對別人來說我是心理醫生，對你來說我就不能是朋友麼？”
“我不太會和別人相處，高中時的樣子你也知道，你當時認出來我，我挺意外的，當年的我比現在胖一倍多呢。”
“如果我沒認出你，你是不是就裝作不認識我？”程之餘側頭問。
萬夢想到第一次去看病的情形，她看見坐診醫生的名字，想著自己變化挺大，應該認不出來，可是還沒等她說話，程之餘就認出了她。
“我進去之前就想著你應該認不出來我，我當年可是又胖又醜。”
高中的時候萬夢因為學習壓力，不怎麼運動胖到145斤，臉都是胖胖的，現在自己隻有不到80斤。
“胖是胖，可不醜，你那時候臉圓圓的，像個洋娃娃似的，挺可愛的。 ”
萬夢聽見他這麼說暗暗翻了個白眼，也不用這麼安慰她吧。
不到十分鍾就到了程之餘房子，他為了上班方便，在醫院旁邊的小區租了一個房子。程之餘把萬夢放下，開門進去，看起來幹淨整潔。
“你先隨便坐，我去給你熱個牛奶。”程之餘給她拿了拖鞋，把她推到沙發上坐下。
很快程之餘就端著牛奶出來，放到桌子上，轉身進了臥室，沒多久抱著一床被子出來。
萬夢連忙起身去接：“謝謝，你也趕緊去休息吧。”
程之餘饒過她把被子放到沙發上，端起牛奶把萬夢推進臥室：“床單被罩都是洗過的，洗漱用品放在洗手間了，馬上就一點了，喝完牛奶趕緊睡覺，什麼都別想，我在外麵，有事喊我。”
程之餘輕輕把門關上，萬夢舒了一口氣，還是改不掉和人相處就會緊張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