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吳氏也停止哭泣,臉色看著不太好,“是啊,歡姐兒,你怎麼……”
旁邊也有其他婦人七嘴八舌。
“作孽喲,把姑娘都逼得跳河了。”
“老常家那婆子這又是在唱哪出啊?”
“咦?前兒我還聽說,那婆子要把這丫頭說給誰家來著……”
“她娘家那邊的侄子,一個跛了腳的鰥夫,都三十往上的老男人了。”
“好好一個小姑娘,那老貨這麼糟踐人呢。”
“誰讓不是她嫡嫡親的孫女……”
婦人抱著懷裏濕噠噠的人,回身懟一旁議論的婦人們,“誰說她不是的?歡姐兒也是老常家的姑娘!”
婦人們被懟了一句,不太愉快。
但看這母女倆的狼狽樣,也沒再說些戳人心窩子的話。
村上還有人不知道,常歡這孩子是吳氏和她前頭的男人生的?
雖然不知她前頭男人是誰。
但這姑娘反正不是老常家親孫女就是了。
吳氏二嫁,進了老常家,小姑娘是跟著親娘一道來的。
有心直口快的嬸子道:“快帶歡姐兒回去換身衣裳吧,也好在你們住在這一塊兒,偏點兒,沒什麼人路過。”
否則,衣裳一泡水,布料都貼身上了,姑娘家的曲線畢露。
給那些個男人瞅見,對姑娘名聲可不好。
有那眼神刻薄的大娘,眼睛掃過常樂的身上,“歡姐兒,你這是尋短見還是咋的?是自個兒從河裏爬起來還是……有誰把你救上來的?”
說完,還扭著脖子四下裏張望。
常歡緩緩抬頭,看向問話的大娘,咧一嘴,紅口白牙地,“我捉魚呢,捉不著,人一急,就往水裏跳了。”
大娘嘴角一抽,跟其餘人麵麵相覷。
這說辭,當誰信呢?
不過大夥知道這姑娘平日裏也是個鵪鶉性子,誰也拿不準她有什麼心思。
“歡姐兒,想吃魚了,就讓你爹捉去,你一個小姑娘可不興動不動就往水裏頭紮,不會鳧水可是要死人的。”
“就是,這河裏水可不淺。”
“魚也沒讓你徒手捉著不是?”
“好,多謝各位大娘嬸子提醒,我記著了,下次不會了。”
常歡乖巧地應著,笑得人畜無害。
吳氏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站起來疏散了各位幫著找人的婦人們。
落日已經掛在了山邊,一群婦人一邊往家走,或一步三回頭。
這是還不完全相信,是她自己從水裏爬起來的。
可河邊四下空曠,隻有稀稀拉拉半人高的野草,藏不了人。
大夥隻好放下八卦的心,匆匆回去忙活去了。
而河邊這頭,常樂瞅著人都走了,她才撐著地麵站了起來。
膝蓋破了皮,還是痛,但是萬幸關節沒有摔傷。
她拍了拍沾了沙土的掌心,朝身後的姑娘笑眯眯道:“大丫姐姐,你扶我一把行嘛?”
“哎,我攙著你走。”
“你小心點兒,這邊的路不好走。你說你,都快一整天了,跑哪兒去了?把四嬸給嚇壞了。裏正還帶著一幫子人去山上尋你了。”
身後的吳氏踩著兩人的影子,低頭走著,沒有言語。
常歡:“就是饞魚湯了。”
她也不想多說。
因為自己也不知道原主幹了什麼。
小姑娘知道這位妹妹性子獨,再沒問下去。
三人離開了河邊,往坡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