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蘭的春天結束的時候，喬鳶為期半年的進修也結束了。她收到國內講座的邀請，準備回國，臨別前請溫莎夫人吃了一頓晚餐。
溫莎夫人對她的離開感到有些傷感，“喬，你真的很有天賦，要離開我獨自闖蕩，我還有點舍不得。”
喬鳶彎起唇瓣，“我也很感激老師的指點。”
溫莎夫人脾氣很好，拿起勺子時，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你們婚禮的時候發請帖，可不要漏掉我哦。”
喬鳶耳尖染上熱意，不知該如何接話。
邀請喬鳶的院校是一所西沅頗具名氣的大學，她作為藝術新秀出席，侃侃而談藝術創作。底下的學生們也大都聽說過她的名聲，專心致誌地聽著。
等到講座結束後，還有幾名學生來要她的簽名。喬鳶一一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走出場館時，天色已經全然暗了下來。
她裹緊外套，朝著停車場內等待自己的一輛汽車走過去，拉開車門：“等很久了麼？”
“沒有，我也才結束工作。”見她到來，男人將手中的筆記本電腦收起來，發動車子漫不經意地詢問道，“我有朋友在附近聚會，要不要去一下，一塊吃個飯？”
喬鳶聞言，不由得微微愕然，“那我要不要回去換件裙子？再化個妝？”
恰好是紅燈，男人將車子停住，轉過眼眸來打量了她兩眼。
女孩今日穿了一條淺棕色的長裙搭配白色襯衫，顯得有些正式，妝容清淺如同一灣平靜無波的池水。
在他看來這樣就很好了，沒什麼不妥當的。
“沒事，如果你不想見咱們就自己去吃飯。”他溫聲道。
“就這樣去吧，”喬鳶說著，朝他吐了吐舌頭，“但願我沒有給你丟臉。”
聚會是在一間高級餐廳的卡座，李宴亭領著她出現時，有人打了聲招呼，寒暄：“宴哥來了。”
男人轉過頭，向眾人介紹道：“這是我女朋友，喬鳶。”有人禮貌地跟喬鳶打了招呼。二人在席間坐下來，他們點了很多菜式，看上去宴會才剛剛開始，都沒有動過。但李宴亭還是要了菜單過來，遞交到她手裏。
一番動作從善如流，像是習以為常一般。喬鳶也接過來，又點了幾種她愛吃的菜。
她是真有些餓，菜一上齊便吃起來，耳畔隱約聽見不知是誰在低聲私語，提及一個名字。“……你怎麼把她帶過來了……今天聚會的帖子……發給了姚晚……”
姚晚。喬鳶隻聽過便罷，沒有放在心上。
一餐飯安安靜靜地吃到末尾時，一抹窈窕的身影才姍姍來遲。
那是個年輕的漂亮女人，個子高挑，腳上踩著細高跟，一身紅裙熱烈，塗著紅唇，一進來便將目光落在李宴亭身上。
“喲，都吃完了？不等我？不歡迎啊？”
她一到來，場上的氣氛便不由自主地低沉下來。
而她一直注視著的男人一手執茶盞，連個多餘的眼神也沒有看向她。
喬鳶吃得有點撐，伸出指尖扯了下男人的袖角，小聲說道：“我去一下衛生間。”
他微微點頭，眉眼柔和。“去吧。”
上個廁所出來，喬鳶才覺好些，垂下眼睫洗手時，身後卻傳來一道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