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爺,少爺的信來了。”
“哦?”
江春拆開,略略一看,就炸了毛。
幾月沒個音信,一來信就是要錢的。
“爹,濟南府消費太高,孩兒的社交圈子又太廣,10萬兩已花完。預計到年底至少還需10萬兩,多多益善,請速寄。兒,江雨。”
“小王八蛋,當銀子是大海裏撈出來的嗎?”
旁邊的管家一聲不吭,心想鹽商的銀子可不是從海裏撈出來的嘛。
主子之間的矛盾,下人不要多嘴。
果然,
過了一會江春氣消了,手書一封,叮囑兒子江雨:
“花錢要講究方式方法,不要都扔到水裏。江湖豪傑、衙役胥吏、左鄰右舍、落魄書生、哪怕是丐幫,隻要是萍水相逢,並無惡意的都可結交一二。但單次給銀不可太多,不宜超過50兩!”
“萬萬不要合夥做生意,被人攛掇投資,切切。世事險惡,人心複雜,你看不透。”
“生在咱江家,你不需要會掙錢,隻需要會花錢。”
……
封上火漆後,吩咐管家:
“送9萬兩銀票去。”
“是,老爺。”
“叮囑你兒子,照顧好江雨的生活。出門至少8個保鏢,遇事先保人,捅了簍子不要怕,我會出手。”
管家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問道:
“少爺不喜排場,嫌保鏢簇擁影響他逛街雅興。”
“那就便衣,前4後4,暗中保護。這點事也要來問我?”
管家陪著笑臉,退出書房。
心想,這得是修了幾十輩子的福,才能降到江府做少爺。
到了院子裏,一群下人垂手肅立,準備例會。
管家背著手,清清嗓子:
“如今外麵形勢困難,諸位要體會老爺的深刻用意、良苦用心。出門的時候,外麵套件帶補丁的衣服。要看起來寒酸點。”
江春的貼身丫鬟笑道:
“管家,沒有補丁破衣服怎麼辦?”
“沒事沒事,拿剪刀現剪嘛。待會吃飯的時候,你們幾個馬倌端著碗,剪個破衣服去門口蹲著,讓路人看到。”
“是。”
一群下人居然很興奮,剪了乞丐裝穿在外麵,蹲在府門外。
……
消息傳到錢峰耳朵裏,他冷冷一笑,不置評論。
他在寫一份密折,建議朝廷修改運銷鹽的製度,取締鹽商,取締鹽引。
選官,派人,直接掌握鹽務。
取消所謂的固定鹽區還有各地鹽價差異,實行統一價。
按照他的推算,此舉可為朝廷增收至少1000萬兩白銀。如果經辦的人效率高,甚至可以是2000萬兩。
“藩台,江北大營又來要糧了。”
“多少?”
“2萬石。”
“告訴廣陵倉、清江倉,撥給他們。”
屬官猶豫不決,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默默退出了衙署,去找揚州知府商議了。
江北大營就像一個吞金獸,不斷的從揚州淮安兩府吸取錢糧,負擔沉重,而且看不到頭。
胡佐佑——現任揚州知府,曾經的都察院禦史,因為爭寵靈活,不按常理出牌,被和珅踢到了地方。
他一聽又要2萬石糧,瞬間牙疼。
上任這段時間,他已經融入了這個小集體。
因為擅長打成一團,又不端著,該拿就拿,且沒有酷吏的作風。,本地官紳都認為擁有這樣一位父母,乃是本府(士紳)的福氣。
“府尊,這何時是個頭啊?”
“要麼他們平定江南,解散回家。要麼被對麵全殲,也算是個頭。”
胡佐佑猶豫了好一會,還是手書一封:下令廣陵倉先放1萬石糧食。
……
江寧城,
李鬱從史密斯手底下的二五仔韋森,聽說了一個比較“重口味”的製硝方子。
“殿下,應當收集治下所有百姓的尿。尤其是做快樂生意的那些女子,她們的尿是最好的原料。”
“伱是怎麼知道的?”
“撒克遜帝國,法蘭克帝國都是如此。這在歐洲不是秘密。”
“為何必須是那些女子?”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對海神發誓。若我撒謊了,出海就翻船。”
見韋森如此鄭重,李鬱信了。
一個水手不敢對海神撒謊。
這就好比一個福建中南部的人,不敢對媽祖撒謊一樣。
一旦撒謊後,心理壓力太大,人扛不住的!
早晚會靈驗。
當然了。
人類是一直在進化的,幾百年後,這種非硬件的認知缺陷可能就被進化掉了,又敢對著一切神仙撒謊了。
從發展的眼光來看,人是早晚要踐踏神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