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有幾門五千斤的重炮就麻煩了。
不如穩健些,封鎖待變。
……
主公的軍令很清楚,他會率近衛軍團從陸上進攻,攻破乍浦城。
而屆時南灣炮台根本不必打。
從後麵爬上去,就可以占領了。
炮台隻對海,不對內陸。
設計建造時打死也想不到有一天,敵從陸上來。
午後,乍浦城被圍。
城牆上,綠營兵和旗丁都麵色凝重,默默的看著城外的敵人。
紅黑色軍旗很詭異,紅黑色軍服更詭異。
最恐怖的是,這些人是全火器軍隊。
“京師火器營也不過如此精悍。”
“是啊。賊人哪兒搞的這麼多槍炮?”
綠營水師馬副將,和綠營步軍田千總此時也放棄了成見,擱置矛盾,一起對敵。
城中最高官員副都統連人帶船沒回來。
城中此時是一位參領,官職最大。
他一臉死灰,站在城牆上。
親曆了海戰,又僥幸逃生,心氣已經沒了。
他除了反複念叨一句“八旗,當以死報效朝廷”之外,說不出任何的話。
在上城牆之前,他還叮囑了家中女眷。
“若城破,不要猶豫,速速投井。實在不行,也可服毒了斷。”
如此叮囑的原因,他不願講。
不過妻子卻是知曉的。
一旦城破,她們這些旗人女子,定會被賊人所辱。
她含著淚索要了一把解腕刀。
並告訴他:“你且安心上城,妾身會料理好家中後事,不會辱沒了你郭絡羅氏的清名。”
……
城外,李鬱騎在馬上。
認真觀察了周圍地形,還有城牆防禦。
隨後笑道:“照例,勸降。”
李二狗不解:“怕是旗人頑固,不會接受的。”
李鬱搖搖頭:“不教而誅,有違道德。他們若是拒絕了勸降,那城破之後,發生再慘烈的事都是理所當然的。這叫,勿謂言之不預也。”
“啊,我明白了。”
視線中,二狗騎馬跑到城下1裏處。
大喊一聲:“投降免死,否則城破之後,雞犬不留。”
他也不等城中人有所反應。
就麻溜的撥馬奔回,拱手大聲道:
“稟主公,乍浦城寧死不降。”
李鬱忍住抽他一鞭的衝動,幽幽冒出一句:
“再等一炷香的工夫。”
趁著這個時候,炮兵正好把火炮再往前推一些。
輔兵們,擔土裝袋壘起月牙形防禦,保護火炮陣地。
苗有林部則是原地坐下,等待軍令。
拿下了嘉興城,武庫中取出了200套棉甲,都給了他的麾下。
苗部以肉搏兵為主,火器不多。
雖然不算什麼好盔甲,可依舊能給人厚實的安全感。
……
李鬱帶來了一個營的火炮。
其中一大半是3磅、6磅炮,其餘的則是12磅炮,24磅炮僅有一門。
主要是攜重炮行軍太費勁了。
哪怕江南城鎮發達,官道修建的頗費物力。
拖著沉重的火炮行軍,也很困難。
24磅炮,全重約2噸。
需要20匹騾子,才能拖行。
聽起來有些誇張,畢竟一輛打不著火的小轎車(1.5噸),兩個漢子也能推著往前慢慢走。
可那是鋪裝道路,橡膠輪胎,還有精密的工業軸承。
如果換成糟糕的包鐵木輪,吱嘎作響的軸承,坑窪的石板路,甚至是泥路,就是另外一副光景了。
要打仗,先修路!
……
從用途來講,
24磅炮屬於攻城炮,6磅,3磅屬於野戰炮。
而12磅炮,兩邊都可以。
作為攻城炮威力略小。作為野戰炮,威力倒是很棒,就是攜行太費勁。
一路上,李鬱不斷的搖頭。
甚至累死了好幾頭騾子,殺了吃肉。
軍隊騾馬化,是他的目標之一。
不過,騾馬化需要建立在道路交通改善的基礎上。
他默念著:“水泥,用水泥在江南鋪出幾橫幾縱,鋪出個大道通途。”
陸路交通,成本高。
水路交通,成本低廉,可作為補充。
比如說,火炮統統通過水運。抵達目標地附近後,卸下再走水泥硬質道路。
……
李鬱沉浸在構想中,直到被一聲炮響拉回現實。
一門12磅炮,試射!
眾目睽睽之下,一發實心彈砸在了乍浦城牆之上。
炮營指揮官,扭頭吩咐道:
“射角10度,齊射。”
炮聲清脆,炮彈呼嘯著砸向城頭。
垛口、敵台、城門樓子頓時煙塵彌漫。
炮彈擊中,磚石碎裂。
巨大的動能濺射之下,碎磚好似霰彈,挨上就受傷。
24磅炮,也試射了一發。
炮彈砸在了城牆前的地麵上,彈跳了幾下落入護城河。
指揮官皺眉,瞪了炮手一眼。
“射角,抬高到9度。”
有了之前作為參照,就從容多了。
炮手不慌不忙的調整角度。
炮筒沉重,每抬高一度都很費勁。
需要幾個炮手協作,還用上了專門的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