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各方反應(3 / 3)

到處是水,分不清底下是路還是河。

如果強行趕路,很可能會一腳踩空,溺水死亡。

幸好,堡內倉庫囤積了大量的稻穀,鹽巴。

幾個月都不會斷炊。

“軍師,你真是孔明再世。”

“哦?”

“嘿嘿,要是沒這些煤餅,咱們就得天天吃生米。”

這天,砍柴是不可能了。

即使有,也是濕的,沒法燒。

衣服,也沒法晾幹。

這個時候,煤餅就大放異彩了。

照樣燒飯,兼烘幹衣物。

不僅是李家堡的人,就連這會蘇州城的百姓,口風也開始變化了。

有人開始誇這煤餅,救急。

要不然,天天穿濕鞋,吃水泡生米,日子咋個過嘛。

江南的百姓都經曆過的。

李鬱的惡名,稍微扭轉了一些。

蘇州柴禾商會的人,正在瘋狂的催貨。

要求西山煤礦的人,不吃不睡,加班加點,把煤炭挖出來,胡亂加工一下運到府城。

搶購煤餅的百姓,已經排到了巷子外。

一間鋪子的掌櫃,看著天井,

閉眼傾聽這美妙的敲打聲,感慨道:

“老天爺下的不是雨,是他娘的銅錢啊。”

“掛牌,從即日起漲價,一塊煤餅漲一文。”

……

大運河劫案發生2個時辰後,江蘇巡撫衙門才知曉了。

因為路過的船隻,還有岸上行人,一看死的是官兵。

就立馬撒丫子狂奔,遠離是非。

去報官?那是不可能的。

都是大清朝的子民,裝什麼熱心洋夷。

如此大案,報官了你踏馬還想走?

遇到狠辣的坐堂官,先定你個嫌疑罪。

遇到相對正直的,也會說你暫時不能走,要隨時配合審案。

在查清真凶之前的這段時間裏,就待在衙門裏吧。

不過,

你一介草民,住後堂和本官一個待遇,不妥吧?

住二堂,和六房書吏平起平坐?

住大堂,有礙觀瞻。

算了,還是蹲大獄吧。

衙門裏,就這地兒符合你的氣質。

找個稍微幹淨點的單間,鎖裏麵。

配合隨時上堂作證,和各級堂官講述目擊過程。

跪著講!

一個字都不許錯!

否則,焦頭爛額的堂官,說不定會賞你一頓板子。

教訓這個缺心眼的倒黴貨。

以上,大清百姓都懂。

所以,慘案發生足足一個時辰後。

才有一艘官船路過,發現,然後火速報告了滸墅鈔關監督。

監督立即把消息轉告了附近的八旗兵。

副都統海兒哈一聽,茲事體大。

帶一隊騎兵沿著運河查看,目睹了現場後。

不顧大雨地滑,縱馬狂奔入城。

一路闖進了巡撫衙門,這才有了開頭的一幕。

……

事後,李鬱從巡撫衙門的一位熱心小吏那聽說了事情的全過程。

他對百姓的回避倒不意外。

不過,對清廷官吏的反應很感興趣。

沒有推諉,沒有敷衍。

而是一級級的,逐層上報。

那位報信的副都統,損了兩匹戰馬,路滑折了馬蹄。

還有一名騎兵,白茫茫分不清哪兒是路,哪兒是河。

衝進了河裏,直接被河水衝走了。

而即刻,一個營的綠營兵就冒雨出城。

沿著大運河上下,來回的撈人,尋找證據。

每隔2個時辰,就輪換一個營。

清軍軍製,綠營兵一個營,大致在500人左右。

雖然戰鬥力稀碎,然而還是聽話的。

連續數日的大搜捕,綠營兵病倒100多人,失蹤死亡20餘人。

一無所獲!

更糟糕的是,因為惡劣天氣。

甚至找不到目擊者!

這讓馬忠義大罵,商船的良心都壞透了。

這踏馬的可是京杭大運河,來往如梭,白帆如雲。

不是京郊野三坡,三天遇不到一個鬼影。

前麵幾裏地就是滸墅關,一年上交50萬兩稅銀。

然而,無論他怎麼咒罵,你們快回來。

那些船,也不可能理睬他。

從船主,到水手,都互相告誡了,絕不承認自己在某年某月某日,經過了那一段運河。

沒路過,沒看見,沒有的事。

否認三連!

……

“海兒哈都統,勞煩你帶兵,把方圓3裏的人都抓來吧。”

“馬大人客氣了。”

海兒哈是大清的忠臣。

他帶領著500騎兵,在附近轉悠了幾天,成功捉拿了一些百姓。

終於有扛不住刑罰的,招供說出了一條線索。

那天,他在運河邊收小網。

曾聽到了炮聲,看到了幾艘船打起來了。

馬忠義聞訊趕來:

“那船是什麼模樣?船上的人又是什麼打扮?”

“船就是普通的船,運河裏天天過。船上人像是奔喪的。”

“什麼?”

“都戴著白孝。”

馬忠義一口鬱氣,上不來。

他扶著牆壁,到屋外透了口氣。

“主子,你沒事吧?”

“劉路,咱們爺倆在關外打獵的日子,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

“也許,過幾個月,咱們又得回關外嘍。”

“主子,是因為白蓮案嗎?”

“是啊。皇上再仁慈,這次也饒不了我們了。”

馬忠義臉色的憂傷是真的。

劉路的忠誠,也不摻水分。

他默默的遞過手帕:

“主子,沒事,奴才陪著你。”

“本官說句犯忌諱的話,關外苦寒,雖說是龍興之地,可個個都不想待,盼著入關過好日子。”

“奴才倒覺得,關外的人心踏實,不似這江南。”

“你說的對。”

主仆二人,在傘下頗為感慨。

江南雖好,人心太壞。

關外苦寒,可老鐵們憨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