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遊記(5)
我們住的這所旅館是導遊林小姐自己的,它依傍於靈山腳下,坐在門前的草坪上,眼望著觸手可及的靈鷲峰,心情都隨著縹緲起來。起床後,大家紛紛收拾起洗過的衣服,一天要換兩到三身,不洗不行啊!原定三點多就爬山,隨行的警察說不安全,於是在天擦著亮的時候,我們才動身。
開到半山腰,我們開始步行,不時地有人喊注意腳下,這裏的牛、狗、雞比城裏更加自由,一不小心還真容易踩一腳狗屎運。到了阿難洞,師父帶領大家叩拜上山,按照要求身、口、意要統一,先邁左腳、連走三步,立定後恭恭敬敬就地禮拜,開始還真有點費勁,拜著拜著,身心就完全輕鬆了起來。
聽到覺真師父大聲在喊,我們後邊的幾位趕緊搶上山去,原來太陽出來了,那一整片雲霞拱衛著一輪溫暖如新的朝陽,每個人沐浴在了霞光之中。邊上的人念叨著:這就是靈山哪,唐僧和孫悟空費老鼻子勁兒也沒到這塊啊。我佇立在鷹嘴岩下,悄聲地跟師父念叨一首詩,老人家微笑著會然點頭:
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關鎖;
今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
山頂上有一撥日本遊人,經了解都是日蓮宗來朝拜的,原來該宗依《法華經》而立,而這片山頂正是佛陀傳授法華之處。師父給我們解釋說,開悟的《楞嚴》、成佛的《法華》,《法華經》梵文原典為《Saddharma?Pundarika-sutra》梵文?Saddharma,漢文意為“妙法”,Pundarika?意譯為“白蓮花”,以蓮花(蓮華)為喻,比喻佛法之潔白、清淨、完美。Sutra意為“經”,故此經全名應為《妙法蓮華經》。覺真師父說蓮花有兩大品性:出自汙泥而不染;花開果結、花開蓮成、花果同實。
清靜之後,我們在師父帶領下做了莊嚴的拜佛儀軌,一隻靈猴蹲在石柱上隨喜了禮拜全過程。隨後,全團靜坐了二十多分鍾,中間一位師兄情不自禁地大聲哭泣,在感動中,大家感覺特別放鬆,仿佛與天地融合了起來。我自己法喜充滿地對著朝陽坐了近一小時,其中入定了好大一陣子:靈山,我的聖地!
早餐後,馬不停蹄地趕往七葉窟,這是五百阿羅漢第一次結集的地方,也就是佛經的誕生之所。頂著炎炎烈日,師父為大家作了精妙的開示,法寶難得、人生可貴啊!這個地方乞丐特別多,先是喊女居士媽媽,然後再喊男士爸爸,而且能這麼陪著你不厭其煩地叫上一路,喊得團友們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
下午我們先來到玄奘博物館,這是中國自己投資而由印度來管理的。玄奘大師在印度的地位極高,填補了兩國曆史的很多空白,並把雙方拉近起來。覺真師反複地將參拜禮儀演示和解說給我們,然後大家分成兩列,輪流上前跪拜:玄奘大師,佛弟子們永遠禮敬您!
最後一站是遊覽那爛陀大學,這座公元前五百年建立的佛學聖地,是近一千多年印度和全世界佛教的中心。校園廣大、建築古雅,那種人文氣息是我們的圓明園遺址所難以比擬的。東麵園區為博物館,陳列了好多珍貴文物,代表著印度文明曾經達到的輝煌;而某些痕跡則是伊斯蘭、蒙古文化留下的紀念。
導遊林小姐帶我們幾個找到了玄奘大師的學生宿舍,一千多年過去了,他留下的臥經洞依然如故。照完相,我們又去了龍樹菩薩的居所,那裏布局合理又很寬敞,從年份上講,應該是校長辦公室而不一定是龍樹菩薩的故居,我暗自揣想:能不能是月稱論師的所在呢?
月稱菩薩當年畫牛取乳,以石頭獅子大破外道,著作《入中論》而集中觀之大成。後來一位南印度大師來那爛陀寺訪問,按當時的規矩,前麵轎子上抬的是文殊菩薩塑像,大師正情不自禁地誇月稱校長時,那塑像竟扭頭稱是而成定格,一時留下“回頭文殊”。我費力地用“洋涇浜”對那印度地陪說半天,他還是搖著頭:“月稱的不知道,獅子的沒有,不過,古代這裏有許多大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