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遊記(4)
離菩提伽耶不遠有一條尼連禪河,傳說曾有十萬登地菩薩在這裏沐浴。早晨起來,團友們都神清氣爽,坐車來到河邊上的蘇加塔。據說佛陀在遠處的深山中苦行六年,來到這裏吃了牧羊女蘇加塔供奉的乳糜而恢複了身心之後,方在那棵菩提樹下,發願靜坐了四十九天,這才終於證悟了“緣起性空”的佛理。
繞塔以後,我和香港王師兄誦了三遍《往生咒》,因為塔路上的蟲蟻極多,雖求大道,無辜傷生也難免損德。在去村裏的小道上,無邊的麥浪閃爍著珍珠般的露水,回來時卻已暗淡無光,佛說如夢、如幻、如泡、如影、如露亦如電之六種無常觀,在藍天綠樹之下,給我的精神帶來了足夠的警醒。
據導遊介紹,我們路過的這家孤兒院曾得到上千萬港幣的讚助,而簡陋不堪的原因是善款被個別當地官員挪用。印度實行聯邦製,各邦政治經濟幾乎獨立,連宗教文化也相差甚大,這個行省省長因受賄被捕下台後,接任的竟是他的妻子。
抓住空閑,大家又回到大菩提塔去禮拜,我和師兄坐著的時候,不時地有當地人把菩提葉塞給我們,更有甚者,一個家夥直接把塔前供奉的五色旗揪下來,對我們說:“One?hunderd?RMB.”師兄還真給了他一百元。兩位老居士則把我拉到一個坐床上,我打坐了好一陣子,真的和平時的感覺太不一樣。
按照事先的安排,我們團請了兩百多位大菩提寺的僧人供養齋飯,每個人負責六位師父,先是逐個頂禮,而後供奉紅包,並照顧飯菜。個別的跟我說,給十幾歲的小師父跪下去,還真有點不得勁。供齋前,兩百多師父一起誦經,有位藏傳師父龍吟虎嘯,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被攝入了另一種境界。
下午朝聖團來到了靈山腳下的竹林精舍,這是釋迦牟尼佛生活居住的地方,那個沐浴的水池澄清明亮,隨著噴頭的迸射,天空上竟出現了兩道清晰的彩虹,在靈山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神秘。信步來到草地,師父悠然地對大家作了開示,這是途中最長最重要的講話。
佛教是真正的無神論者,可以說的那些經典稱之為教,而不可說的那些出世智慧稱之為宗,從拈花微笑到達摩東渡,法師將禪宗一段曆史講得簡潔明白而栩栩如生,最後,老人家語重心長地看著我們說:
“中國禪宗早已達到了佛教的最高峰,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們要把佛教給人家送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