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亙在地上的屍體,看身形也才八九歲,夏日溫高,屍體已爛成一團。
沾著腐肉的骷髏頭,仍留著死前的絕望。
蛆蟲肆意啃食著她的血肉,無數蠅蟲在她的身上產卵結蛹。
這可憐的女孩 到死都衣不蔽體,黃土撲麵。
可身旁的女孩石欣 跌落在地上,跪在死去的女孩身旁。
含著淚抬手,卻不忍再觸碰她:“小朱,我們說好了,以後要一起種菜耕田的呀,手上的長命繩還在,你卻已經先去了。”
屍體上漸漸飄起綠煙,不一會兒被凝成了 一個麵容清秀的女孩。
那死者衣裳淩亂,雙目無神,頰上掛著血淚的,蒼白的身體向女孩處移了一下。
隨後緩緩抬起手,斷開的手 隻有一層皮連接著,卻還是用力的 指著那黑暗深處。
木逢春揮手讓其入土為安,二人就朝著那處奔去。
城郊 城隍廟
周圍幾個村的人 都堅信這兒鬧鬼,不然誰能解釋:那憑空出現的骨頭菜皮、半夜傳來的孩子哭聲,和那忽明忽暗的鬼火。
所有人都不避之不及的地方,卻是木逢春此行的終點。
城隍廟內布滿灰塵,紗窗屋頂破了幾個大洞,慘白的月光 就直直的照了進來。
推開肮髒的蒲團,食物發黴的臭味撲麵而來。
原應是賜福救世的神仙,此刻 卻連麵前蒲團下受苦的人們,也祈求不來 他一絲憐憫的目光。
悄無聲息的走下暗梯,關上了那罪惡的暗門。
幽暗閉塞的暗道狹小曲折,撒下顯形粉 ,木逢春就順著前人腳步往裏走。
“飛去來器”、“暗劍飛鏢”上都淬有劇毒,行至深處,這才聽見幾句人聲。
“大哥,你說這幾批貨,哪個會賣的最貴呀?”
“管他賣多少,咱們得的錢都差不多嘛,我倒是希望 那些大人能退退貨,好讓咱們幾個也開開眼。”
“哈哈哈哈”,七八個大漢發出淫笑。
小荷是很久之前就被關到這的,至於說多久,她也不記得了。
自她睜眼時,便被關在這暗牢裏,不見一絲日光。
四周是玄鐵做的牢籠,那幾個窮凶惡極的壞人每天都守著他們。
他們每個人都被畫了畫像,如果一直沒有被人挑中,那他們便隻能被這些惡人享用了。
小荷 看著牢中麻木呆愣的“獄友們”,絕望的將頭埋進臂彎裏,(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可身旁的小男孩,卻樂嗬嗬的看著那門外,漂亮的眼中是說不出的癡傻。
順著小傻子沾滿口水的手指望去,呼吸一頓。
石欣朝她眨眼,小荷就立馬站起身來 大喊,拍著鐵牢,發出尖銳的吵鬧聲。
“放我出去,我才不要吃喝拉撒 全在這牢裏,放我出去。”
小荷大喊著,眼睛卻瞥向出口處。
刀疤男拿出大刀,“啪”的一下拍在鐵牢上。
雙眼發狠:“4號,再吵就把你拖出去喂狼,反正也是個沒人要的破爛玩意。”
木逢春悄悄潛入暗室,捂住刀疤男手下的嘴,痛快的將他們抹了脖子。
鮮血濺的到處都是,連她的指尖也猝不及防的 沾上了幾滴。
刀疤臉罵罵咧咧的轉頭,一個俊俏的女孩 笑著站在他的麵前。
女孩笑得明媚。可手中的刀卻不留情,直接把刀疤臉的頭劈成了兩半。
血染紅了木逢春的半張臉,笑起來更像個地獄修羅。
石欣從匪徒腰間扯下鑰匙,邊安撫著夥伴 邊開著鎖。
金屬的碰撞聲不斷響起,牢裏大大小小的 十幾個孩子這才回過神來:“石姐姐來救我們了,來救我們了。”
門一開,被死亡魘住的孩子們 便四處奔逃,拚命躲著那滿臉是血的女人。
小荷拉著石欣與小傻子一起跑,卻突然被落下的暗門擋住去路。
孩子們全在房間的角落裏,大一些的孩子,就拿起匪徒的大刀,將弟弟妹妹們護在身後。
石欣在木逢春麵前不斷的解釋著,可孩子們仍滿目懷疑,更有甚者,連哭喊也做不到了。
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此時的木逢春 卻隨意的抹了抹臉。
小荷看著爬向女人的小傻子,急得頻頻出聲:“小傻子,你快回來啊!小傻子。”
那小傻子卻直起了身子 要木逢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