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在路中間的兩人身形很像,雖不魁梧但修長挺拔,兩人手中各持一柄長劍,劍身泛著悠悠的寒光,一看就知道是好劍,一身勁裝,透著幹練。兩人盯著對麵的五人審視了一番,年紀稍長者一拱手,朗聲說道:“幾位兄台怎麼走到這密林中來了?不知要去往哪裏?”言語還是比較客氣。
看見對方隻有兩人,且從裝束看不像北夏人,幾人稍微心安了些,行事也不像攔路搶劫的強盜,倒有幾分像嘯聚山林的江湖好漢。不管來者何人,眼下最重要的是安全通過,張嶽拱手回禮,答道:“小弟姓張,襄陽人氏,家中有急事急著趕回去,本想抄近路,不曾想走到這裏來了。敢問兄台如何稱呼?”按照預先的安排,路上出現的所有情況都是張嶽來應付,並決定下一步的行動,其他幾人則警惕得防著側後,保護著寧王。
“在下姓喬,”自稱姓喬的男子拱手回禮到,“此路不通,幾位請回吧!”
張嶽幾人一怔,明明是有路的,這兩人卻說此路不通,不讓通過,其中必有緣由,再說退回去,十之八九會再遇到北夏人,必須要問清楚,不待張嶽說話,孫大林首先忍不住了,他走上前去,叫了起來:“明明有路,你們卻說路不通,如此橫加阻攔,卻是為何?”孫大林原來一直幹著攔路取財的營生,自從跟隨張嶽尤其是參加了長江上的血戰後,對這種收買路錢的行為特別不恥,他覺得這兩人無非是要他們的錢財,所以說起話來就不是張嶽那般客氣了。
“不要問為什麼,我是為你們好。”姓喬的人說話聲音不大,但語氣明顯不如前麵那麼客氣了,說出的話不容商量。
“那我要是一定要從這裏走呢?”孫大林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對方這麼一說,他的蠻勁就上來了,心裏琢磨著,說不通就硬闖,他不相信自己這邊五六個人還對付不了對方兩個人加上一隻野獸。
“那就休得怪我們不客氣了。”姓喬的人朝旁邊的同伴小聲嘀咕了幾句,原本很平和的眼裏立刻浮起一層陰冷的殺氣。似乎是得到了指令,一直坐著的猛獸突然站了起來,繃起身子,前爪探出,隨時準備向前猛撲。旁邊的人從腰間摸出一樣物件放進嘴裏,隨著一聲尖利的呼哨飛向密林深處,很快,原本安靜的林子裏傳出沙沙的響聲,從遠處迅疾而來。
幾人立刻將寧王護在中間,各自手持武器,警惕地盯著四周,幾乎是一眨眼間,周邊冒出了幾十個人來,這些人和前麵的兩人一樣的裝扮,手裏的劍都一模一樣,盯著圈中的五人。一個頭領模樣的人走出來,姓喬的男子趕緊向其耳語起來,那頭領不由地盯著幾人看了幾眼。見此情景,孫大林仍然無所謂,在他看來,隻要不是北兵都不必擔憂,張嶽卻有些不安:這些人到底什麼來路完全不清楚,是不是北夏人現在也無法完全確定,但最少不是友,看起來這些人已經在這裏多時了,先前自稱姓喬的那兩人應該是防止別人擅自闖入的守衛,眨眼之間就能集中起眼前這麼多人,密林深處可能是他們的聚集地甚至是禁地,眼前這些人也絕不會是他們的全部,即便就是這些人,在這逼仄、陌生的林間,一旦發生衝突,自己這方也毫無勝算,何況還有寧王要保護,這是比自己性命都更為重要的人,因此,絕對不能硬來。沒等孫大林再說話,張嶽打馬向前跨出了幾步,朝那個頭領拱手說道:“這位英雄,我們幾人因為家中飛鴿傳書出了急事,需立刻趕回去,卻不料因路況生疏,誤闖了貴地,並非有意衝撞,希望能給予方便!”
那位頭領看起來是個見多識廣的老江湖,尤其是寧王,雖然多年的塞外苦寒生活,摧殘了他的身體,但眉宇間仍然掩藏不住將軍的威儀,另外幾個人一看就是身手不凡的護衛,滿身的風塵說明了對方經過了長途跋涉,因此他確定這幾人並非凡人,張嶽說的話,也無從知曉真假,但不管怎樣,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衝突得好,於是回禮道:“張兄及幾位見諒,不是我們故意為難,此地確實不能通行。”顯然,剛才姓喬的那個人已經把張嶽的情況告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