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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郵政賓館,張思楊見到了陸步軒。張思楊仔細打量了陸步軒一番。陸步軒四十多歲的樣子,他除了鼻梁上架著一副厚重的老式眼鏡之外,外形與其他屠戶並無太大的差異,早已沒有北大學生的朝氣與銳氣。
“陸師哥,這些就是咱們北大校友。”陸步軒剛進郵政賓館一層,隻見一群男男女女在圍著一個大餐桌,吃著水果,嗑著瓜子,說說笑笑。
“他們?怎麼這麼多人?”陸步軒見桌子上坐著一群人,大概十個左右。
“陸師哥好,我叫張思楊。”張思楊過來打招呼。
“陸師哥,這是我們《文xue潮》雜誌的社長兼主編。”楊超介紹道。
“張社長好!”陸步軒想,看來今天中午可以每餐一頓了。同時他仔細打量著張思楊。身高一米七左右,年齡十**歲(其實張思楊才十四五歲,不過年齡這東西不好判斷,誰讓張思楊身體發育好呢),渾身透露著年輕人的朝氣、銳氣。這麼年輕就是主編了,肯定不簡單。什麼,他叫張思楊?就是開出千字千元稿酬的那個張思楊?陸步軒雖然是個屠夫,但還是喜歡讀書看報的,隻不過是悄悄地讀書看報。他在報紙上看到過一些張思楊的消息。
“叫我思楊老弟就行了,陸師哥,過來坐。”說著,張思楊把他領到大家麵前。
“陸師哥,喝水。”
“陸師哥,吃水果。”
大夥兒左一個陸師哥,右一個陸師哥,叫得陸步軒好不愜意,仿佛自己年輕了十幾歲,回到了北大,開始與大夥兒調侃,說起自己宿舍的哥們兒。
“宿舍是我們的樂園。我們每個人都有綽號,我來自陝西,他們叫我”老陝“,廣東的啞巴是”傻二“,北京的京片子叫”癟三“,尖嘴猴腮的湖南人是”猴四“,大連的老白雞是”麻五“,江西井岡山的白麵書生叫”狗六“。每個人各有特點,傻二傻頭傻腦,卻傻人有傻福,而今已有兩個兒子,是廣東某縣的實力派官員了。他最早背叛了南方,不吃米飯,喜食饅頭、麵條,滿口潮州普通話,說話像吵架,每日必品功夫茶,而且嘴皮子工夫日益見長,大家很懼怕噪音汙染,希望他早日不會說話,所以叫他”啞巴“。他則偷偷地去掉了”口“字旁,據說在閩南話中”亞“”阿“同音,”啞巴“即”阿爸“,無形之中讓這傻小子占了便宜……”
“陸師哥,你當年高考成績在你們那裏排名第幾?”有人問道。
“1985年,我以531分,陝西省第十四、長安縣絕對第一的成績考入北京大學中文係,村子裏打了鑼,鄉親們奔走相告,說那是天子腳下,毛主席他老人家呆過的地方,了不得啦,祖上燒了碌碡粗的高香,幾輩子修得的福分,出了人中龍鳳,親朋好友鄰裏鄉黨臉上都有光彩。父親更是喜上眉梢,一改以往一分錢掰成兩半花的脾性,割肉打酒,幾次在家中大宴賓客。”陸步軒無不自豪地說道。
“咱們現在統計一下,在座的有幾個是高考狀元。陸師哥是長安縣的高考狀元,還有誰是高考狀元?”趙倩倩提議道。
不一會兒,統計結果出來了,省級高考狀元一人,市級高考狀元三人,區縣一級的高考狀元六人。沒想到這還是一次狀元交流大會。
“陸師哥,你對咱們中文係的老師還有什麼印象?”中文係的蔡海萍問道。
“老師們是蜚聲中外的,而專業課卻是枯燥無味的。在我的意識裏,中文就是文學,與中小學學過的語文是一碼事,隻是到了大學,故弄玄虛,叫法不同罷了。我喜歡小說,故填報誌願時選擇了漢語言語言學,以後無論搞文藝創作、文學批評抑或其他文字工作,都是我所鍾愛的,豈料語言與文學根本就是兩回事。可見,偏遠中學如何孤陋寡聞,對大學課程的設置又是如何陌生。我們的班主任張猛老師,是全國人大副委員長、民進中央主席,著名語言學家許嘉璐先生的研究生,現已移居日本。他曾在一次班會上告誡我們,學習、研究語言要耐得住孤寂,心無旁騖,持之以恒,有坐壞板凳的精神,則必成大器。盡管專業課很乏味,但一些老先生的講課依然給同學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何九盈的《古代漢語》風趣幽默,王理嘉的《現代漢語》一絲不苟,裘錫圭的《古文字學》高深莫測,唐作藩的《音韻學》晦澀難懂,陸儉明的《語法研究》簡明扼要,許嘉璐的《訓詁學》觸類旁通,郭錫良的《漢語史》有板有眼,馮其庸的《紅學研究》考證枯燥,王扶漢的《易學研究》不知所雲……最有趣的當屬葉蜚聲老先生。對於葉老,同學們久聞大名,不見其人。想像中的葉老先生必是鶴發童顏,白發飄逸,神仙一般的人物。一天,上《理論語言學》課,鈴響了,一位邊幅不修,衣冠不整的老者走進教室,同學們以為打掃衛生的工人師傅來了,紛紛將廢紙、果皮等垃圾拿出,不料老者卻走上講台,同時以多種外語講授”比較語言學“,這才知道老者竟是人如其名的葉蜚聲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