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人都會在朋友麵前說起以前，徐嫿他們偶爾會想起自己的高中時光，但是沈空沒有，江一猜測沈空高中一心學習，能當上網友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學習的時光往往的枯燥的。
所以聽到沈空說“以前”還是很有衝擊力的，比如現在江一默默的放下碗筷。
“飽了？”
“不是，總覺得這個氛圍不適合端起飯碗。”
沈空夾了蝦丸給她，他想江一有做捧場王的天賦。
說起來並不是以前，而是很久以前，準確的回溯一下的話，大概是初一下冊沈空參加了學校的活動，有各種各樣的攤位可以參觀，其中就包括了書畫展。
沈空選擇參觀的目的也簡單，因為當時還有卷麵分，當時守著攤位的書法老師很很和善。
他看沈空沒有想交流的想法還會坐回去，看到沈空駐足也不會搭話，那時沈空就開始描字帖了，也跟書法老師請教了一些。
以為事情就到此結束了，直到放假爸爸媽媽覺得他需要放鬆，被迫放下練習冊去外麵看一看，又看到了熟悉的攤位。
這次書法老師很熱情，給沈空看這所有展出的字，驕傲的說其中有一大半是自己的，作品可以展出對任何人來說都是褒獎。
這次是為了招生，沈空興致不多，但想著比起在外麵，不如找點事情幹一幹，他接受了留下來體驗一下的提議。
在練習當中那位老師不止一次讓他別急，沈空第一次從自己身上聽得見別急倆字，他有些不高興，下筆的力度更重了。
“太著急是寫不來好字的，先玩會吧？”書法老師如此說著，但沈空覺得自己完全是在浪費時間，他想回去了。
“我在你們學校的光榮榜看到你照片了，這麼多次第一，好厲害。”
恐怕沒有幾個人會忽視沈空，有禮貌且優秀的人總是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見到光榮榜上這麼多沈空的照片，也禁不住感歎。
“我當時還跟同事說，聰明的孩子幹什麼都快，今天看你寫字都進步了不少。”看沈空低頭不答話他也不惱，笑眯眯的繼續道：“但是想想聰明的孩子也要學習才能會，能學的下去很不錯，我年輕的時候滿腦子都是逃課。”
沈空莫名的有些生氣，他有些害怕努力倆字，在月考裏麵，突然出現一個2已經很刺眼了，年齡還小的沈空不明白自己煩躁的理由，他隻覺得自己的計劃被打亂了，還遇到了一位滔滔不絕的大叔。
現在想來大概是聰明的表皮太脆弱了，怕自己不是真的聰明，越是補習班和空餘時間的累積，就讓沈空越來越懷疑自己，覺得自己是成績好是應該的，但總是夾雜著不夠成熟的其他想法。
江一越聽嘴巴張的越大，她舉手打斷了沈空，申請自己先喝一口水，這麼精彩的過往不能錯過一句話。
“沈老師，我申請喝口水，你先別講，太精彩了。”
沈空配合的點頭，等江一放下杯子繼續剛剛的話，“但是我半推半就的上了半個月的書法課，那時我感覺描字帖很解壓。”
沈空一天固定的任務，在不知不覺中寫字已經是他解壓的方式了，不知壓力是從哪裏來，但每次看到堆成小山的時候他總會鬆口氣。
因為學習任務他也沒有繼續留在興趣班，書法老師在他走前還囑咐他，學習要勞逸結合，如果把它當成必須完成的任務隻會越來越辛苦。
每次看到沈空堆積的練習量，他都是很惋惜也很珍惜，就差把人當成自己的門下弟子了，總會多關照一二。
所以他才能明白沈空是個別扭的小孩，總是在無意間給自己掰扯，總是頂著聰明的標簽默不作聲的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