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孟山這一吼,王鐵牛頓時偃旗息鼓。不過嘴裏依然嘟嘟囔囔:“長輩也要有個長輩的樣,像這樣的長輩活著也是禍害人,還不如早死了好。跟個蛾子一樣成天作妖……”
裝暈的王桃花心裏給王鐵牛豎了個大拇指:“鐵牛叔好樣的,你真是我的偶像。”
王孟山一雙老眼瞪去,王鐵牛把沒說完的話吞進了肚裏。
“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看著王桃花家院裏院外鬧哄哄的,王孟山詢問道。
很快就有人把事情給說了一遍。
王孟山那眉頭就皺了起來,看向刁氏婆媳倆全是嫌棄。
“鐵牛,你去把梅大娘請來給桃花看看,刁氏你們兩個先留一下。”
別看刁婆子嘴皮子橫,內裏其實卵包一個。這王孟山一發話,婆媳兩人就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再也不敢尋思著走了。
很快那梅婆子就被王鐵牛給背來了。
這梅婆子快七十歲了,無兒無女,耳目清明,身體倒還硬朗。她的丈夫唐明海以前據說是州府裏的坐堂大夫。後來不知為何來到了溝子村,一住就是三十來年。
唐明海的醫術在這十裏八鄉的挺有名氣。梅婆子日日跟在旁邊打下手倒也學了些手段。等唐明海去世後,村裏人但凡有個頭疼腦熱的毛病都會去找梅婆子,到是十有八九都能看好。而且看病錢收的很少,所以村裏人都挺敬重她的。
刁氏虎著臉看向王鐵牛,不料王鐵牛抬起下巴,不甘示弱地“哼”了一聲。
梅婆子掰了掰王桃花的眼皮,又把了把脈:“這丫頭傷倒不重,許是剛才一下子撞得狠了暈過去了,我給她紮一針就好啦!”
王桃花眼皮不禁一跳,心裏大呼了起來:“我的娘呀,還要紮針?不知道疼不疼,阿彌陀佛保佑,不疼,不疼,螞蟻叮,螞蟻咬,螞蟻是個好寶寶。”
梅婆子自然把王桃花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她不著痕跡地捏了捏王桃花的手臂,似自言自語地說道:“我老婆子好多年不紮針了,也不知道手有沒有生疏了。不過我紮針不疼,老頭在世的時候都誇我來著。”
王桃花心下一驚,她知道梅婆子肯定是看出自己裝暈了,但她為何沒有揭穿自己呢,難不成是心善可憐自己?
就見梅婆子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布包,從裏麵取出一枚最細的銀針朝王桃花人中刺去。
王桃花就覺得嘴唇上方真像被螞蟻叮了下,一點都不痛,心裏頓時鬆了口氣。然後等了約莫一分鍾,才慢悠悠地醒來。
一睜眼就看到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婆子朝自己笑。王桃花知道她便是梅婆子了,不著痕跡地眨了眨眼睛。
“大娘我這是在哪呀?”
“好孩子,在自個家院子裏呢!”張大娘是個心善的,還在不停地抹眼淚。
“大娘,我奶她們走了嗎?算了,那些東西就讓他們拿去吧,全當是我爹給的了。我今天上午剛去挖了大半簍子野菜,能吃上好長一段時間了。”
這王桃花自顧自地說著,周圍的人聽了又是一陣發酸,真是太可憐了。看王桃花瘦得隻剩把骨頭,再看那刁婆子胖得跟豬一樣,心裏的天平徹底傾向了王桃花。
待王桃花假裝看到眾人先是一驚,再看到刁氏婆媳,立馬又委屈地捂著臉哭了起來。
“桃花,村長爺爺來了,他會給你做主的。”張大娘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