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哪門子的寶,我們來找……”狄康剛吐一半,卻被何曉箏暗捏一把。狄康立刻就把“屍體”二字生吞下去。想到那屍骨手裏的老嘎烏,實在不適合跟蕭錯透露太多。狄康凝神思索,他在想辦法,試探這隻老嘎烏是不是蕭錯的。
蕭錯見狄康把話咽了,覺出幾分不對,心想狄康以往在文物稽查隊查案的時候,遇事總喜歡跟他商議,今日怎麼知道玩花花腸子?蕭錯轉念又想,狄康與何曉箏一定是在坡裏發現了什麼,而且是很重要的東西。是屍體?不,一具屍體有什麼好隱瞞的?
蕭錯偷偷瞄了一眼狄康的背包,不沉,但很滿。是水和吃的?不對,蕭錯算了算,狄康與何曉箏來葬狗坡至少有兩頓飯的工夫,如果是水和吃的,應該所剩無幾。蕭錯又看了看狄康的嘴唇,幹裂枯燥,至少缺了兩個小時的水。那麼,背包沒有水和吃的,怎麼會高高鼓起呢?屍體?不對,何曉箏的包裏才是屍體。
空想不是個辦法,蕭錯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不再問話。他從包裏拿出兩瓶水來,遞給何曉箏一瓶,又走到狄康麵前,遞給他一瓶,就在狄康伸手接水的時候,蕭錯手一鬆,水瓶掉在地上。狄康嘟囔一句,彎腰撿水。這時候,蕭錯注意了,狄康彎腰的時候,很不方便,這說明包裏的東西是硬的、有些長度的東西。當狄康撿水起身的時候,蕭錯心裏一毛,狄康的背包裏,分明印出一個顱骨的模樣,難道狄康的背包裏,也裝著屍骨?蕭錯隔皮猜瓜,不敢輕易定論。
狄康撿起水,一口氣喝了半瓶下去。心想著,如果能摸一下蕭錯的胸口就好了,可是倆大老爺們怎麼能玩擁抱呢?隨便去摸一把蕭錯,非得挨踹不可。狄康想著想著,一口氣沒上來,被嗆得眼冒金花,順勢朝蕭錯懷裏衝去。
蕭錯萬萬沒想到,機會竟然說來就來,趁機抱住了狄康,向他背後摸去。狄康也趁機摸了一下蕭錯的胸口,蕭錯的胸口確實還戴著東西,很硬,但不是老嘎烏的形狀。母親的遺物怎麼說換就換了呢?狄康尋思著,蕭錯脖子上戴的是什麼?什麼東西可以代替母親的遺物呢?
蕭錯趁狄康發怔之時,摸到了他身後的背包,這回他確認了,包裏是人骨,比何曉箏的大。蕭錯是個敏感之人,他已經感覺出,狄康也摸了他一把。蕭錯心下一驚,趕緊鬆手,推開狄康,心裏立刻泛起嘀咕,狄康摸他胸口幹什麼?
這不是一個隨意的動作,是有意窺探。蕭錯細品了一下何曉箏和狄康的摸骨手感,他猜何曉箏身上背的屍骨,雖然顯得很重,但個頭不大,是個孩子,最多六七歲,估計雪鴞抓來的那隻腳就是這具屍骨上的。再看狄康身上,沒什麼重量,僅僅是空占著地方,肯定是一副大人骨架。
這倆人為什麼要去葬區裏背屍骨呢?難道他們已經推斷出一屍三命?蕭錯需要快速作出判斷,一旦出坡,便會跟他們分道揚鑣。屍骨進了法醫室,再想去試探就是難上加難。蕭錯想,狄康是警察,何曉箏是法醫,對,一定是非正常死亡的屍骨,才會背出坡來。
可是,格格出事當天,娜仁薩滿明明說的是:一屍三命,如今兩人卻一人一包屍骨,還鬼鬼祟祟,遮遮掩掩,故作神秘,這是為什麼?
蕭錯往陰森森的樹林裏看了看,問題太過複雜,一時間肯定解決不了,先出坡再說。狄康聽到出坡,心裏不僅興奮起來,急忙向蕭錯借電筒,說要繼續破陣。蕭錯白了他一眼,朝頭頂吹了聲口哨,雪鴞便神不知鬼不覺地落在他手臂上。
蕭錯拉著狄康,往坡外就走。沒想到狄康還不情願地叫喚著:“別拉我,這裏真的是古代軍陣,而且我能斷定,這不是薩滿幹的,是正規軍人設計的,這裏有名堂……嘿,你怎麼不信我呢?”蕭錯可不管他那一套,隻拉著狄康的胳膊,往坡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