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老說完後,夏遠壓抑住自己快起來的心跳,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問道:“那您知道,當時他們的任務是什麼嗎?”
“他們那時……”剛開了個頭,秦老忽地一頓,有幾分怪異地看向夏遠,“我說,你對這件事,怎麼這麼感興趣?你不會真是……”
沒等夏遠回答,秦老又自顧自地咕噥道:“不對啊,長得也不像……”
接著他清了清嗓子,說:“那個任務我沒法講,因為我也不知道。”
夏遠追問:“您沒有參與任務嗎?”
“參與?嗬嗬,” 秦老將肩一聳,嗤笑一聲,“那個任務可是最高保密級別,參加任務的,至少都是神通境。當時我隻是南江巡夜人小隊裏的一個隊員,剛剛進入踏虛境而已。”
他接著抬起頭,眼神朦朧,似是感慨般說道,“那個時候,天災已經過去了幾十年,但高手仍然主要在北境——防止再出事兒嘛。我從小就在南江長大,沒怎麼出過市,那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神通境契約者,所以才記得很清楚……”
聞言,夏遠的眉毛不自覺地一抖:“當時進行那個任務的,不止夏旬和路微瑾兩人?”。
“嗯,一共有八個人,都是已經步入神通境多年的那種,個頂個的厲害,即便是最弱的,都比現在的我要強。當然,最強的還是夏旬和路微瑾這對夫婦,指揮隊伍的也是他們。”
酒勁上頭,秦老臉上的紅暈更重,語氣也有些飄忽起來:
“這個特殊小隊來南江後,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是來做什麼的,問也不說,他們隻是讓我們這些南江市本地的巡夜人,帶著巡邏、熟悉環境,無趣得很。”
“隻是巡邏?”
“沒錯,就隻是巡邏。”
秦老再續一口酒,然後用手一摸嘴角的酒漬:
“按照安排,我和夏旬、路微瑾兩人排到了一組,他們夫婦雖然沒有告訴我名字,但都很平易近人,我跟他們講各地不同酒的風味,以及如何辨別酒的好壞與年份。他們則跟我分享北境地區的見聞。”
“我們聊得很投機,漸漸也就成了朋友。有一次,我跟他們二人喝得興起,於是多問了一句,他們這麼多高手,到底來南江是幹什麼的?”
“他當時怎麼回答的?”
秦臉色沉了下來:“我問了他們之後,他們很久沒有說話。過了好久,路微瑾才笑著說,她想自己的兒子了。”
聽到這裏,夏遠心裏莫名觸動了一下。
“他們倆的孩子大概已經五歲了,路微瑾說,自己的兒子馬上就要上學去了,多希望他能快樂長大,也不知道日後能不能適應新的環境等等。”
“我不喜歡小孩,所以當時他們說的時候,我隨口敷衍了兩句,也沒太再意。”
講到這裏,秦老歎了口氣:“後來有一天,大約是六七月左右吧,特殊小隊不再巡邏了,夏旬找上了南江市當地的隊長,讓我們將整個南江的人都疏散到另外的地方。”
夏遠皺眉:“整個南江?這麼大規模的動員?難道是天災?”
“當時我們也是這麼猜測的,但夏旬不說,我們也不好問。不過有一點是確定的,蜉蝣社的命令,不會無的放矢,於是我們趕緊聯係了治安署,並以可能發生地震為由,將整個南江市的人,都撤到了北江郊區。”
秦老的話到此,夏遠卻覺得有些奇怪:“不對啊,若是南江市裏,真發生了這樣大規模的動員,為什麼我從沒聽人說過呢?”
秦老白了他一眼:“我還沒講到呢,你急什麼?”
“哦,抱歉,您繼續講。”
秦老臉上的紅暈似乎淺了一些,於是拿起那隻葫蘆酒瓶,慣性地又喝一口:
“我們按夏旬說的撤走了人,但當時的我,依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畢竟我是知道這支隊伍的實力的,有這麼多的高手,再加上有做提前準備,即便是天災降臨南江,我也覺得不會有什麼問題。”
秦老輕笑了一聲:“人總是有好奇心的,雖然當時的我也不年輕了,但仰仗著自己契約者的能為,在離開南江後,我還是折返回來,在南江附近的一座山頭上,密切關注著事態發展。”
聞言,夏遠心頭一驚,忙問道:“所以您當時見到南江市發生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