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太過專注,秦老身形一抖,倏地轉過頭,表情緊繃,像是一隻剛發現自己被獵手盯上的野牛。

在看清來人是夏遠後,他方才有所放鬆:“原來是你小子……”

卻在下一秒鍾立刻變臉,埋怨似地低聲喝道:“你走路就不能出點聲嗎?嚇死老夫了!”

“……”

看著地麵鬆軟的泥土,夏遠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隻好再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問題:“秦老,你在這裏幹什麼?”

“噓。”秦老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抬起手擺了擺,招呼夏遠過來。

夏遠並不理解秦老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按照後者說的,蹲進了草叢裏。

“秦老,這裏有什麼問題嗎?”

“噓,你看!”

順著秦老的手指,夏遠的目光移向草叢邊的一處土坑裏。

從泥土的濕潤度來看,這個土坑應該是剛剛挖開的,而在那個不深的坑中間,竟然擺放著一壇酒!

夏遠驚呀了:“秦老,這是……”

“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玉饋酒!是那薛老鬼的,我問過他好多次,就是不肯給我分點,”秦老有些興奮地搓了搓手,“結果還是被我找到了,嘿嘿,那老東西還挺能藏的啊。”

說完就把東西往泥坑外搬。

夏遠忍不住眼角一抽:“秦老,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但秦老已經揭開酒壇上的封口了,他直接端起壇子,品了一口:“嗯——不錯,香,真香。”

他很滿意地閉上眼睛,睜開眼後,又將壇子遞給夏遠:“來一口?”

“不用了,我不喝酒。”夏遠婉言拒絕了。

“沒品的東西。”

???

在夏遠一臉迷茫的注視下,秦老嫌棄地將壇子收回去,然後抱著壇子,咕嚕咕嚕灌了好幾口,酒量之大,看得夏遠也一愣一愣的。

在喝完一壇後,秦老臉上泛起了紅暈。

他打了個酒嗝,暈乎乎地問道:“你不是跟六月一起嗎?那丫頭去哪兒了?”

“她說有點事要辦,讓我先上來逛逛。”

“哦~這樣啊,案子查得怎麼樣了?”

“和之前的推斷差不多,應該是高境界的契約者幹的,至少也是神通境。”

“神通……”聞言,秦老目光閃爍,喃喃了一句。

“對了,秦老,”想了想,夏遠還是開口問道,“當時,你為什麼會給我作保,萬一我真是臥底呢?”

“臥底?就你?”秦老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除了腦子有點好用外,你的境界,對圖騰的掌握熟練度,有哪一條達到臥底的標準了嗎?你也太抬舉自己了吧?”

“……”

夏遠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頭。

秦老晃蕩著酒葫蘆,沉默幾秒後,再次開口說道:“其實也有另一層原因吧,當時看到你的名字時,讓我想到了兩個故人,所以直覺上認為你不是壞人吧。”

兩個……故人?

聞言,夏遠心中咯噔一下,用盡量隨意的語氣問道:“您說的故人是誰啊?”

“是一對夫妻,男的叫夏旬,女的叫路微瑾,他們也是契約者,曾經為完成一個特殊任務來過南江。”

說到這裏,秦老又喝了酒,微抬起頭,似是回憶般說道:“我記得他們好像是有個兒子,也姓夏,要是能順利長大的話,估計也和你這麼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