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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宮,宮尚角臥房。
宮尚角盤腿坐於雕著古紋的貴妃榻上,雙目微閉,調理內息,屋內未點燭燈,月光透過窗戶映在他的側臉,明暗分明。
上官淺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心有忐忑,看著榻上男人俊朗的麵容 ,輕聲開口:“角公子,您找我?”
話音落。
塌上的男人才緩緩睜開眼,看向她的目光很淡,臉上透著寒冰一般的冷漠,他緩緩整理衣袖,“走近些”
上官淺心中隱隱不安,可又不敢不從,隻好硬著頭皮靠近,在他塌邊停下。
宮尚角不曾抬頭看她一眼,隻將目光沉在麵前的無盡黑暗中,“從聽晚那裏偷了什麼東西?”
宮尚角這才抬頭,用看狼看到羊群時,那種看獵物的眼神盯著她,半晌,才勉強露出個似笑非笑的笑。
上官淺慌亂無措的呆站在原地,呼吸一窒,死死的掐著手心,“從未聽說聽晚妹妹丟了東西”
他的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如暴雨前的烏雲,沉聲道:“若不知,那你慌什麼?”
任誰被他這樣盯著,都沒法做到鎮定自若吧。
宮尚角:“為何送虎皮蘭的花葉給她?上官家世代行醫,不會不知,受傷之人不可熏如此重的香吧?”
原來是因為香。
本以為宮尚角會帶著她偷了雪聽晚的證據來質問她,沒想到隻是因為那味香,就讓一向冷靜自持的宮尚角,露出如此大的馬腳。
上官淺抓著空子,立馬酸意上了心頭,用力眨了下眼,淚珠潸然而下,澀澀道:“隻是白日裏見聽晚妹妹似是沒睡好,便帶了些花葉熏香,為妹妹助眠,我也隻是好心……”
“虎皮蘭可熏香點燃的份量隻分難控,一次隻可點燃拇指指甲大小,超過並且熏香超過1個時辰,便會嗜睡,吞噬內力,四肢發軟!我很難不去遐想上官姑娘的用意!”
宮尚角斥聲打斷她,眸中怒意難掩。
上官淺被他這麼一吼,哭的更厲害了,“角公子如此擔心她是為何?明明我才是你的親選的新娘!”
雖無情,可上官淺終日小心翼翼,唯唯諾諾守在他身側,想著法子哄他開心,希望能得到他片刻的青睞。
她知宮尚角對雪聽晚有情,可她就是要這樣,以弱者的姿態,激起宮尚角心底對她的愧疚感。
宮尚角倒沒被怒火蒙蔽內心,還有些理智在,未回答上官淺的話,隻咬著牙說:“若是再有下次,我不希望再在角宮看到你”
心有愛意,卻不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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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天色漸沉,雪聽晚邁出房門,仰頭眼睜睜看著燈塔由暖色變成了紮眼的紅色,她皺眉喃喃道:“為何…又變了紅色”
上次變紅,還是老執刃和少主遇刺的那天。
她大腦轟隆一聲,呆滯站在原地,阿蓮慌亂的跑出來,“姑娘姑娘!月長老月長老!遇刺了”
阿蓮是跑過來的,喘的上氣不接下氣。
她瞳孔猛然一縮,隨後便恢複如常,心髒撲騰撲騰的狂跳,臉色慘白,動作緩慢的搖著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