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子這樣的可人兒,可不能出醜丟人。
明天的大席,要是做不好,那該怎麼辦?
“沒事,反正明天來的都是老人小孩,不懂吃的。村長說了,弄熟了就行。”黑六嬸子就像是在安慰她自己一樣。
她也擔心林木子明天做菜做砸了。
“這多麼好東西,我就怕被他糟踐了。”玲花嬸子也插話道。
這三個幫廚的女人都有些擔憂的看著林木子。
畢竟,這麼好看的皮囊,擺著看看就行了,何必讓他來做大席呢?
再說了,林木子做菜雖然好吃,但是從沒有做過大席。
自己做菜和做大席,那是兩回事。
外行人,很容易出醜的。
真的讓人揪心啊。
林木子沒有聽到這些議論聲,他現在的注意力都在安排明天的菜單上。
既然明天來的都是老人和小孩,那就肯定不能做得太辣。
而且要做得小孩老人都適宜,他的腦子裏迅速的有了一個計劃。
“秀芳妹子,你怎麼老是偷看人林木子。”黑六嬸子打趣道,“你是擔心他做不出來菜呢,還是擔心他晚上睡覺冷呢?”
農村娘們說三句,都要轉到男女之事上去。
秀芳嫂子也不吃虧,反唇相譏:“你看的可比我多。我前天可看見了,你說讓林木子給你試衣服,可你的手,老往人家身上摸。”
玲花嬸子聽到這麼刺激的話題,馬上加入了戰團:“我看你們兩個大姐別說二姐,看你們饑渴的樣子,明天的席麵要是做的不好了,你們兩個肯定要把人林木子給生吃了。”
黑六嬸子馬上反擊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們。你家男人一回來,咱們村大半個村子晚上都能聽到你的叫聲,你就不能控製下。”
“對對,你那叫聲,比豬被捅了脖子的叫喚聲還大。”秀芳嫂子也把矛頭對準了玲花嬸子,而且精妙了用了一個捅字。
玲花嬸子難得的紅了臉:“哎呀,我家那死鬼男人從城裏一回來,就往死裏整,我力氣小,擋不住啊。你還說我,你家男人回來的時候,你倒是不叫,就是第二天走路合不攏腿。”
眼看話題越來越沒邊了,秀芳嫂子趕緊說道:“咱們不是說林木子做大席的事嗎,怎麼扯到被窩裏的事去了。哎呀,明天我真的好擔心。”
“別擔心,反正也沒幾個人來吃。”玲花嬸子安慰道,“就算是生的,也沒啥,咱農村人身子厚實,竄一下稀,明兒個就好了。”
說完,卻發現另外兩個女人都沒有接話,這很不尋常。
她看頭看了一眼,發現兩個女人正在盯著林木子,一眨不眨的。
“兩個餓鬼,還沒看夠……”玲花嬸子的視線也轉到了林木子身上,頓時也轉不開了。
隻見林木子正在處理那小半扇豬肉,手法十分嫻熟,就像是一次藝術表演。
手腕輕輕一劃,看似很難處理的排骨,就被剔了下來。
換了一把尖刀,從後墩中間下刀,行雲流水一般的遊走一圈,一根筒子骨加扇子骨就被完整的剔了下來,而且十分幹淨。
幾分鍾的時間不到,小半扇豬肉就被分割完成。
排骨、瘦肉、骨頭、脊骨還有五花肉都被分門別類,安置妥當。
這種手法,隻在電影裏見過,讓三個女人都瞪直了眼睛。
“老天,我怎麼對明天的大席開始期待了呢?”秀芳嫂子眼睛都看直了。
這麼行雲流水的刀工,就算是在那些有名的鄉村廚師手裏,她都沒有見識過。
“就憑這刀工,這手法,我真想做案板上的豬肉被他分解掉。”玲花嬸子最潑辣,說的話也最火辣。
“撲哧。”另外兩個幫廚的女人都笑了。
玲花嬸子的花癡名頭,算是坐實了。
村長走過來,盯著被分割好的豬肉問道:“木子啊,明天做啥席哩?”
本地大席屬於鄂菜菜係,一般分為三種大席類型。
每個大廚擅長的都不一樣。
林木子手裏的活計沒停,開始繼續處理那些野豬肉和野兔子:“既然明天來的都是老人和小孩,那就做蒸籠格子大席。”
蒸籠格子是鄂菜鄉土大席的一個重要流派。
尤其是在鄂省中部流行。
在本地,無菜不可蒸。
不管葷素,什麼菜都能裹上米麵,放進蒸籠裏蒸它個昏天昏地。
這就像是渝菜,不管什麼菜,都能在火鍋裏涮它天翻地覆一樣。
也像是川菜,不管什麼菜,都能在湯鍋裏冒一冒。
也像是京菜,不管什麼菜,都能進銅鍋裏涮一涮。
更像是東北菜,啥菜都能鐵鍋亂燉。
林木子中心已經有了計劃,一桌一個桌麵大的蒸籠格子,上麵蒸肉菜,下麵蒸素菜。
這就是一個完整的席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