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樣麼?比起愧疚來說的話,還是稍微的喝點湯吧,那種飯團,真是讓人無法下咽。”
能夠在稍稍有一點‘春’寒的夜裏拿出一竹筒味噌湯來做暖和一下身子,的確算是不錯的享受了。並非是不想在白天來進行觀察敵營這種事情,而是白天根本做不到——即使是看起來很平靜的夜‘色’當中,也沒有人敢在火把明亮的地方逗留,畢竟說不定善於暗殺的宇多喜直家的鐵炮手已經順著白天預先瞄準的位置等待著大魚的靠近了呢?
“啊,真是謝謝了,但是味噌的話,是怎麼來的?小荷坎隊應該是沒有跟隨我們一起出來吧?”
“因為我們和你們並不一樣啊,對於我們來說,隨身攜帶必要的兵糧這是常識,所以紅豆餅還有味噌的話,的確是還有一點儲存。”
那是不太明顯,但是足以被稱為溫暖的味道——至少對於景嗣來說,他所喜愛味噌湯的原因就是他認為所謂味噌湯是真正的掌握了湯之真諦的東西。比起說是對於味蕾的衝擊還是味道的體現,這都不是“湯”的職責。如果說‘飯’的職責是為了提供最基本的能量,‘菜’的作為是體現美味並且作為營養的補充的話,那麼‘湯’的價值就是單純的提供溫暖了。就算是大學食堂裏的菜‘色’再怎麼讓人覺得難以下咽,但是等到‘精’神疲倦的時候能夠有一碗溫暖的紫菜蛋‘花’湯,那麼再怎麼也會喝上一碗來提振‘精’神的。
“那麼,為什麼士兵還在啃飯團呢?”
“因為要為了做好準備啊,如果說沒有人來援救我們的話,我們又應該怎麼辦呢?包括那些味噌和紅豆餅也好,都是為了關鍵時刻突圍之前所用的。隻有‘精’神飽滿的話,那麼才會有幾率殺出重圍。”
“是相當賢明的判斷,不過,那樣子突圍的話,我們也會損失很多人手,如果說是能夠有三分之一的人出去就已經很不錯了。犧牲那麼多人……”
“你就是這樣啊……猶豫不決,認真的說。是稍微有一點讓人覺得惡心啊。”
雖然說是自己的上司兼可能的情人,但是在思考了一下之後,雜賀孫一還是用了這個有一點嚴厲的詞彙——“惡心”,可不是什麼能夠輕易出口的詞呢。
“這樣吧,如果說是有三個不認識的人需要被拯救,為了拯救其他兩個人,必須犧牲其中一個人的時候。你也好,公方殿下應該都是會選擇犧牲當中那一個人的吧。但是,你們也會有不同的地方的。”
繼續的拿出了兩個飯團,雖然說本質上是差不多的飯團,但是按照普通的做法來說,三角形的飯團一般就是梅子飯團。而方形的話,則多半是沒有內容的東西。
“如果說是公方殿下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犧牲掉那個應該被犧牲的人,然後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辯解,畢竟對於他來說,是沒有什麼好辯解的。有理由的殺人和沒有理由的殺人區別是在動機。但是結果卻是一樣的。被犧牲掉的人一定會覺得怨恨的,如果辯解和不辯解結果都一樣的情況下,他是不會辯解的,因為他有明確的目標,就好像是這個梅子飯團一樣。”
“但是你的話,雖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但是過程一定會不一樣,你一定會先考慮一下做還是不做。接著經過一番心理的準備還有思想掙紮之後才會做出決定的。明明是同樣的事情,但是你就一定會想要找出一些理由來讓自己覺得安心,不管是好事壞事,你都會想到理由……不,可以說是借口吧?所以老是這樣做的你,真的是可以被稱為惡心。明明都是一樣選擇,到了最後卻看起來你會顯得那麼耀眼和幹淨。就和這裏的米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