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514 已經沒有什麼好怕了的(2 / 3)

常常有人將日本武士和西洋的騎士階級在地位,文化意義上做比較,認為他們是基本相同的構造,這一點沒有什麼錯誤。而稍稍有所不同的是,和那種騎士之名可以通過冊封的方式代代流傳的理念不同,每一個人作為武士的生涯,是有終結之時的,

以自己的刀效忠於主君,然後成為主君的家臣而奮戰,有的人活躍於戰場之上而有人也活躍於奉行所裏,雖然前者居多,所以導致武士生涯結束的最常見途徑就是戰死外,其實對於後者來說,他們的武士生涯也是有著終結的時日的。

一種是惡終,即是暴斃,病死,被刺,意外,畢竟日本武士的核心概念就是所謂的“櫻花”之精神,對於他們來說,死並不是什麼惡終,而隻有在病榻上死去或者說遭遇不名譽的死法才是他們所不想看見的。而像是切腹,戰死,徇死這些相對來說反倒是他們認為比較榮譽的死法了,然而,也有的武士在長久的征戰之後,了解到了戰爭的本質而在不死的前提下放下劍之前,他們也有自己獨特的一套方法來宣告自己武士生涯的結束。

帶上傳統的和風麵具,然後在大小太鼓手的鼓點當中起舞,合著拍子呢喃著段落,表演著曾經那些武士們所經曆過的事情——如今的話,多半是源平合戰年代的人情事故了,而要是接著往後推的話,說不定有朝一日就是如今在座的丹羽長秀和其他人的故事也會被編成能劇的吧。

並不是所有武士都有轟轟烈烈的故事,也不是所有武士都會名垂青史的。這一點,是所有成為武士之人所共有的覺悟——的確。西國近畿,能夠稱得上是名將的人也不過是寥寥十幾二十,能夠稱得上是英傑的人關東也不過是一龍一虎,一獅,一巨人而已,算上後來的話,或許能夠增添一個獨眼龍吧。某個遊戲公司可以收集幾百個人來充實遊戲的人物,接著又可以架空幾百個人來豐富遊戲的內容。如此說來的話,能夠留下名字的成百上千人的確是不少,然而比起來那龐大的武士基數來說,那麼這些家夥肯定就會心懷感激的感歎著自己的幸運了。

平凡的武士,往往是會作為小隊的指揮官而出現於戰場,或是作為奉行而在領內兢兢業業,從拿起佩刀開始。再往後過上二三十年,最後能夠獲得也不過隻是幾百石領地,那時已經算是比較成功的人了。不成功的家夥要麼已經死在了戰場,要麼已經是成為了野武士而四處漂流,像是那樣的人,擁有一份還算是不錯的家業以及相對穩定的家庭的武士。已經足以被稱為人生贏家了吧。

然而,即使是所謂的“平凡人”,也會有期待著自己綻放自己光芒的一天,說不定恰恰就是因為平凡,所以那種對於成功的渴望也會越來越深刻。然而那些輸給了名為“現實”的壁障之人,大多也隻能抱著夢想然後老去。因為即使再多人出生的時候堅信著自己是“不凡”的同時。又會在數年後在血淋淋的現實下不得不接受自己自己的平凡。雖然平凡未必是壞事,不凡也未必是好事,然而,至少一次也好,就讓他們出演一次自己的夢想吧。

帶著象征當年源義經的麵具,然後開始了顯得有一些造作的演出——雖然說幸若舞是能劇當中的一種,但是他們如今上演的能劇和那個少女主公所上演的並不一樣,因為如果說每一次起舞對於那個太過於幸運的少女來說是一段夢想的開始,或者說夢想當中的某個節點的話,那麼對於他們來說,這短短的能劇,就是他們夢想的開始和結束。

“是八島啊,那麼說來,當時的義經沒有那麼狼狽的吧?”

“說不定那個時候受到了追殺的義經,就是那麼狼狽也說不準呢?”

此刻的能劇,上演的正是源平合戰的終點,壇之浦海戰的經典一幕——平家的勇士平教經是眾所難當的勇士,在平家武士們已經陷入了最後時刻的前夕,一人一弓的展開了對於源義經的追殺,或許在平家武士眼裏,最後取得了勝利的源賴朝並不是導致平家滅亡的大敵,反倒是才華驚豔的源義經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