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會忘記京都,稻葉山還有長島的大火,也不會有人忘記山科的屍山血海還有被鮮血染紅的大阪灣,所謂的逢阪總算是起到了它名字的意義——重逢的高處,視線所及的盡頭,那麵旗幟下的男人就此歸來。
如果單獨就是那麵旗幟的話,或許還有作假的可能性,然而那身特立獨行樣子的風衣還有高大的戰馬都確定了眼前之人都是上條景嗣無誤,高調的宣布了魔王的回歸之後,剛剛還勝券在握的人就突然發現勝利竟然距離自己如此遙不可及。
以個人能力改變戰場?那種事情別開玩笑了,如果說一個人真的能夠一騎當千的話,那麼還要千軍萬馬做什麼?可是如果是以個人的魅力來左右戰爭局勢的話,那麼還是做得到的,比如說龍女出現在了戰場的時候能夠號召關東武士舍生忘記的進行萬歲衝鋒一樣,景嗣出現在了戰場的時候也會有屬於自己的光環——區別在於,龍女是團隊增益,而景嗣,是一種群體削弱。
背負了多少惡業和罪名,他自己已經數不清了——其中有是他做的,他承認,又不是他做的,他也不會否認,人們總是很希望有一個能夠出來成為仇恨的聚集地,也就是代罪羔羊,有的沒有罪惡總之有人承擔了的話,那麼他們就會好受很多。
而一直累積的罪惡和惡名,所能做到的,就是這種程度的效果吧。
僅僅隻是出現在了戰場,像是宣告“我上條景嗣還沒有死”一樣,伊勢軍團就已經開始了動搖——佐久間信盛很清楚景嗣對於背叛者如何處置,前田利家能夠幸存的話,自己會死,而前田利家會死的話,那麼自己一定會死的特別難看,在這種想法之下,他已經忍不住的開始了後退。百地丹波對於他的評價是正確的,他有野心,但是沒有足夠的膽子。
“怎麼……怎麼可能?騙人的吧?”
仁慈?那種東西是在砍倒敵人之後在敵人的屍體前做的行為,隻要對方還活著,那麼仁慈就是多餘的——犬千代或許會良心不安,但是這是鑒於景嗣已經死了的情況下所做出的事情,而現在的話,他所想要做的,不過是再殺他一次而已。因為景嗣不死,接下來死的就是他了。
“夠了,鬧劇到此結束,胡鬧也要有一個限度。”
明明占有人數優勢,明明占有戰術優勢,但是等到身背著八歧蛇紋靠旗的士兵入場之後,這次本來就是鬧劇的背叛就以一個更加鬧劇的方式結尾了——你能夠想象秦始皇一巴掌拍在劉邦臉上的樣子麼?如果不能想象的話,那麼現在就是了。
剛剛還覺得可以一戰,覺得能夠跟隨前田家創立霸業的士兵們直接開始了崩潰,由騎兵開始,一點點的土崩瓦解,所謂的背叛和陰謀,一切都是建立在了“上條景嗣已經死了”的情況下才能存在的,而在暴君麵前,綿羊終究是綿羊,在牧羊犬的帶領之下,也是不可能推翻人類的統治的。
“整個近畿都曾經臣服於魔王的威嚴之下,而今,他們將再次臣服,背叛者不需要活下去了,我說過了,再次見麵的時候我會不顧情誼,久秀,傳令下去,不要俘虜。”
原先以為自己擺脫了那個人的影子還有噩夢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時候總沒有辦法逃開——的確是久違的重逢,不過是好是壞,就完全因人而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