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也是這樣,自從上洛結束之後,曆來的征伐雖然一直都有進行著,但是都已是兩萬到三萬的規模,像是那種近十萬人的會戰真是越來越少見了,說真的,統帥大兵團作戰的感受還真是不錯啊。”
“統帥的感覺當然不錯,苦的都是我們下屬好不好?兵糧的計算,裝備的損耗,士兵的休整,甚至是崗哨安排都要一點點的負責,像現在這樣子數千人的話,倒是隻要吩咐一下基本就能完成了,”替景嗣摘下了眼睛,然後仔細的拿出手絹擦了擦,“但是夫君啊,你真的就那麼信賴你的後輩們麼?”
“你知道我所認為疲勞和輕鬆最基本的區別在哪裏麼?是行動模式上。”
重新戴上了眼鏡,然後看著妻子的眼睛回答,
“有的人因為信賴而行動,有的人因為懷疑而行動,因為懷疑而行動雖然也不能說是錯誤的,但是毫無疑問,那樣子做會很累,整天疑神疑鬼的,會讓自己生活也變的相當麻煩。比起這些,我更加希望能夠因為信賴而行動,那樣子的話心情也會好上很多吧。”
丹羽長秀所統帥的部隊還在西國鏖戰,雖然這家夥並不擅長軍略,但是同樣的也不會犯下明顯的錯誤——以一種嚴密的防守姿態來進行進攻,這就是的丹羽長秀的策略,而像這樣的穩健的慢慢蠶食,恰恰是毛利元就所頭疼的所在。西國的豪族也好,還有現在所謂的聯盟也好,不過都是一盤散沙而已,如果織田方給予很大壓力的話,那麼散沙或許還會被壓縮起來成為障礙,像這種不溫不火的進攻,反倒是有著溫水煮青蛙的意思。
“米五郎左不也做的很好麼?我想等到之後,就連我們出陣的機會也會越來越少的,到了那個時候,我們隻要好好的呆在安土就行了吧。誒,小次郎,給我去外麵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那麼吵鬧。”
“是的,我去看看。”
黑夜當中,近萬人的軍勢被集結在一起進行行軍,對於這些伊勢人來說,如果直接告訴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的話,那麼他們或許未必會聽從命令——景嗣的惡名的確是有效的,任何在北伊勢的人都不會忘記在長島內外的兩次合戰是怎麼落幕的,和那種家夥戰鬥,他們怎麼也不想。然而在被以支援之名調集起來,趕到了敢國神社之後。他們所見到的,是頭纏著白布,緊緊的按著朱紅色長槍的領主,尾張猛犬,槍之又左,前田利家。
作為景嗣所派下寄騎的瀧川一益強烈反對這種背叛,所以已經被囚禁,同理的甚至還有阿鬆以及初音——犬千代不會忘記自己妻子在看著自己出征之後,所流露出來的絕望神情,那種神情的話,就好像是對著必死之人的悼念。
就一定認為我會輸掉麼?就那麼相信我不會贏麼?我是可以戰勝那個人的,絕對可以。
“這是叛亂麼?”
“不……這是討伐,這是討伐魔王的戰役。”
紫衣劍士迅速的穿過寺門,回到了寺院之內,一向悠然的腳步和保持著的“禪”之心在這種時候蕩然無存,不顧禮節的緊緊握著手中的物幹焯長刀,接著大聲彙報了現在的情況。
“是星梅缽的靠旗!前田伊勢守謀逆了!敵軍數量超過八千!”
那一刻,景嗣真的很希望自己聽錯了,也希望他能夠把因信賴而行動的準則貫徹下去。
“以武士之名,討伐上條景嗣!”
那個聲音是不會錯的,聽過了許多遍的聲音,昨日還在自己身邊的後輩,就如此的宣告了,想要殺死自己的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