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400 前後矛盾的因果(3 / 3)

“嗯……這樣子的話,就……勉強接受你的說法好了。”

在印象當中,濃姬是一個很少哭泣的女孩子吧——外表很堅強,用著很多的東西來掩蓋自己的懦弱,即使是在其他的輪回當中,景嗣都沒有見過濃姬哭泣,哪怕是在明明知道自己迎來終結的是時候也沒有過,但是現在的話,卻還是能夠看見她眼角流過的眼淚,就這一點來說,似乎在這次的循環當中,找到了相當重要的要素。

“那,就這樣吧,向神明取消這個願望,這樣子的話……不管是會有怎麼樣的明天,我們都會一同分享的,既不是單方麵的承擔或者庇護,而是一起去麵對。”

如果順利的話,那麼這樣子的輪回也應該就此終結了,那麼,那永遠不會到來的八月十四日也就能夠順利的降臨,接下來,就是濃姬所期待著的夏日祭,還有很多的其他的事情了吧。

“屬於我們的未來,才剛剛開始不是麼?”

“嗯,是這樣的哦,真是的……公方殿下你真還是喜歡這種恥度很高的台詞啊。”

“就這樣,開始吧。”

誠然,向厄神許願和取消願望的過程,是要比景嗣所預料的更加簡單一點——畢竟能夠做到為人們犧牲的神祗也不會是什麼厄神,僅僅隻是在八九寺供奉著神像的神甕麵前雙手合十的進行了一番祈禱,都用不了什麼神降的儀式,土禦門就已經確認了那種圍繞在了濃姬身上的濃鬱神靈氣息已經徹底的消散了。

已經是八月十三日了,如果這個時間線能夠延續下去的話,那麼迎來的也一定是一個不錯的結局——佐佐成政的背叛已經被鎮壓,西國的毛利也在處於對峙當中,接下來的話,就不會有什麼能夠構成威脅的東西了。

但是,景嗣的確是漏算了一點,並且,這是相當重要的一點。一直等到濃姬再一次像一個斷了線的木偶那樣就此倒下之前,他還天真的認為自己已經找出了解法了。

“為什麼……這種事情,究竟是為什麼呢?不是願望已經消除了麼?那麼為什麼還會這樣呢?”

“雖然也並不是很明白,但是公方殿下您仔細想想,因果順序當中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呢?”

“因果?難道是……”

誠然,如果說取消了願望的話,那麼就應該是在停止轉移景嗣的厄運到濃姬身上的同時然後終止反複的死亡,但是……作為一個完整的時間線,不是什麼平行世界,沒有什麼共存的設定的情況下,因果律就算是穿越了時間本身依舊發揮著效力的。

如果說濃姬不許願,或者說取消願望,那麼護身符就會失去效力,而景嗣也不會有機會展開這個循環回到過去,回不到過去的話,那麼也無法勸阻濃姬來取消願望,而讓濃姬取消願望這種事情本身,就已經是一個悖論了——這是時間當中被設定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之一,因果循環的鏈條在這裏已經斷絕。利用著“果”來取消對應的“因”,不存在,不合理,即悖論。從護身符現在依舊還有效力這一點來說,景嗣又一次的在命運麵前輸了一個傾家蕩產。

“也就是說,取消願望這種事情,是不可能被允許的麼……那麼,又應該如何拯救濃姬呢?這種事情……根本就是無解啊。隻要是這份願望還存在著,那始終這種循環就會進行下去,真的……已經沒有辦法了麼?”

繞了一大圈之後,回到原地的感覺絕對不僅僅隻是疲憊而已,還有深刻的絕望,好不容易找到的突破口,最後卻發現依舊是一條死路。而走出這種困境的方式,不,景嗣可能采用的方式,隻剩下兩種了。

第一種,放棄濃姬,承認已有的時間並且進行下去,第二種,和濃姬本人一樣,在這種不斷生死著的輪回當中存活著,雖然每一次的輪回僅僅隻有五天,但是……至少這五天,是兩人能夠順利的相處的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