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得諷刺麼?現在的歡呼。”並沒有騎著高頭大馬,而是騎著一匹相當枯瘦,和自己一樣似乎是因為衣服的存在才不至於把骨架顯露出來的瘦馬。纏著頭巾的老人沒有任何的喜悅神情,不管是多少人的歡呼,還是依舊沒有辦法讓他開心起來,相反,可能正是因為這種歡呼,所以才讓他更加憂心忡忡。
“你知道麼?現在的淺井家……是沒有希望的,他們把希望寄托在了老人和還沒有長大的孩子身上,而那些本來應該負擔起責任的壯年人卻眼巴巴的等著救援,什麼也不做,甚至是打算讓對方不流一滴血的取走當年亮政在北近江辛苦攢下的基業。好歹……做些什麼也好啊,哪怕是錯的,做些什麼都好,至少會比不做好。”
小穀城上的三菱龜甲旗被風吹的獵獵作響,朝倉宗滴看著那麵旗幟,也不禁陷入了沉思,這個有著軍神之稱的人,實際上也並不是那種自信心爆棚,不管是誰都不會懼怕的家夥。相反,可能越是因為取得勝利的增加他的小心程度就越是在提高。甚至,他祈願著織田家的上洛大軍能夠繞開北近江。
“真正能夠拯救自己的,永遠隻有自己,把希望寄托在誰身上都好,都是一種軟弱的表現,而織田家啊……他們可是真正的代言了什麼叫做希望。”
不管是朝倉宗滴還是別的什麼人到了小穀城,景嗣都不會關心這會對自己有什麼區別,畢竟他理想當中的上洛。絕非是一次盛大的武裝遊行,而是一次切切實實的大規模征服行動,用壓路機的態勢,一口氣的向京都方向開始碾壓,將沿途的所有敵對者全部粉碎——大概計劃的話,是織田蘿莉親自率領一支部隊禦駕親征,從伊勢出兵進入伊賀,進攻南近江的觀音寺十六城防線,麵對六角,細川等家的防禦。而自己的話,則是率領一支偏師從大桓城進入北近江,攻略小穀城一帶的敵人,淺井朝倉之流,便是自己的敵人。如此的安排,或許是因為這家夥對於曆史上六角家戰鬥力的輕視以及防止類似於金崎殿後之類的事情再次重演吧。反正不管怎麼樣也好,擋在路上的敵人已經太多,多一個兩個的根本無所謂。現在讓他頭疼的事情,卻是一些來自政治方麵的問題。
麵對哪家的使者,織田家都可以盛氣淩人的應對——事實上本來就是這樣的,織田家對於外交僧的態度是出了名的惡劣,不負責食宿也從來不會照顧他們的旅途安全。按照丹羽長秀曾經說過的話那就是“景嗣叔說了,不準浪費納稅人的錢來養活無關緊要的人,雖然……什麼是納稅人?”總之基本上除了真正能夠被引為盟友和大敵的上杉之流外,都是隨便派一個奉行就打發過去了。可是現在的話,卻是景嗣不得不親自出麵的事態。
來的並非是什麼大人物,隻是皇室的內藏頭山科言繼,也是老熟人了。可是這個會做人的家夥這次前來的來意,在自己還沒有到達之前他就已經偷偷的派人告訴了景嗣,並且讓他想辦法做好應對準備了。
“在聽聞了伊勢神宮發生的事情後,天皇震怒,一連好幾次將織田家曾經所奉上的那些禮物砸碎,並且大罵逆臣賊子。這次我前來,就是代為宣告天皇的旨意,希望近衛中將大人能夠進京述職的。雖然私交不錯,但是還請諒解畢竟言繼乃朝廷之臣,各為其主愛莫能助。請景嗣大人多為斟酌。山科內藏頭言繼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