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九章 家督的義務(2 / 3)

對於戰局,武田萌虎是有戰國第一軍略家的美名,軍神什麼的也是常有人稱呼,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就會如同外表所表現的傲嬌那樣輕視任何一個敵人,事實上很多時候傲嬌和任性對於她來說隻是一種迷惑敵人的手段,對於軍略,她從來的都是慎之又慎的。

甲陽五名臣也好,武田四名臣也好,其實後人的牽強附會也是略多的,就拿真田信綱這小子來說,今年也才十二歲,其父信濃先方眾老狐狸真田信隆也隻是帶著他在信濃繼續了武田家領地的守備和侵攻工作,而看著座下的諸將意氣風發的樣子,萌虎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甚至心中還是有一點點的低落,或許大概是又想起來了什麼吧?

那僅僅是發生在一年前的事情而已,對於這件事情,武田萌虎是怎麼也沒有辦法忘記。

沒有常勝不敗的將軍,這一點大概誰都知道吧,不過自武田萌虎掌管家督以來,武田家幾乎是戰戰勝利,並沒有嚐試過失敗的滋味,直到去年,萌虎才收到了人生當中的第一個敗績,上田原合戰,擁有了數量優勢的武田軍還是敗給了人少卻同仇敵太的村上君之後,她也才真正能夠靜下心來思考戰爭的價值和意義。

板桓信方,甘利虎泰,這兩個人的名字或許對於戰國史來說僅僅是微不足道的一筆吧,但是萌虎不會忘記當自己流著淚做出了流放自己親父以拯救武田的決定的時候,是這兩個家夥第一時間站出來支持了自己的行動,並且賭上了自己的名譽和一切親自的完成了和今川的溝通,不惜讓自己背負叛徒的罵名也要和自己一起公擔這份責任。說實話,他們並不是很有才能的家夥,去年的那場大敗,她沒有辦法忘記這兩個平時隻是喜歡玩玩女人牽著馬打打獵的標準無品無德之人是如何在全軍崩潰的時候拚命的站在了最後,為自己的失職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來挽回武士的名譽的。她從沒有見過以前似乎總是無往而不利,天下無敵的武田武士們是如何爭相逃命。而武田菱的靠旗不斷的在他們的踐踏下變得殘破的。當時承受不了失敗的萌虎甚至是打算留在本陣做殊死一搏,而對手村上義清也是非常彪悍的直接突入了武田本陣。若不是內藤昌豐和馬場信房這兩個家夥拚命相救的話,或許她自己也不能站在這裏了。

撫摸著身上的兩條傷疤,那是代表了上田原合戰的印記。即使是在姐妹們作為影武者引開了敵軍注意力之後,萌虎的身上也被區區的足輕攻擊到了兩下,武田萌虎對於傷疤的認識,也就是想記住那兩個叫做板桓信方和甘利虎泰的白癡大叔吧。傷疤是戰爭的遺留物,而戰場上逝去的靈魂卻再也沒有辦法回到家人身邊了。

而當自己曼妙愧疚的時候想要對這兩個武士的遺孀和家人表示歉意的時候,卻驚異地發現了他們並沒有任何對於自己的怨恨,不管是失去了夫君的婦人也好,還是失去了爸爸的孩子也好,都隻是強忍著悲痛,然後祝願著自己武運昌隆,早日奪取信濃而已。

“為什麼他們要忍耐自己的痛苦呢?為什麼不能夠好好的表達出來呢?這樣的話不會好很多麼?”如此不解的一遍遍詢問,但是始終都得不到答案,她最後所看見的,其實是一個完全都在貧苦和忍耐中的國度。甲斐的山地人是彪悍的,他們從來不會畏懼外敵的侵略,永遠勇於參軍,甲斐的山地人也是溫馴的,對於曾經領導他們的大名領主,他們不曾反抗,不管是日漸嚴重的稅負和徭役也隻是默默忍受。即使是一向宗大有席卷天下勢頭的那個年代裏,山中的甲斐依舊平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他們在深山中努力的活著,即使自己所處的並非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