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開拔,等到鬆平家陷入戰局之後,我們就從側翼殺入,擊垮織田軍!”
“嘿!嘿!喔!”太原雪齋在今川家還是很有名望的,他帶領的戰事中勝多敗少,將士們也樂意信賴這樣的統帥,不過,他們注定在這個地方折戟沉沙了。
八點一刻,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條細密的黑線,當然是鬆平廣忠所帶領的隊伍了,全部人馬除了全部武裝之外還在腦袋上纏了象征必死的白色頭巾,鬆平廣忠這次也算是想開了,很光棍的把所有家臣都打發到了今川家的竹千代姬那裏,自己直接統帥軍勢迎戰,因為不管勝負,鬆平家最後還是隻能作為一個附屬大名存在——或者根本不存在了。唯一的希望就是現在還在今川義元那裏當人質的竹千代姬了,“女兒啊,鬆平家的家業就托付給你了。”
鬆平廣忠也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二十二歲的自己根本算不上什麼有才能的人,父親清康二十二已經致力於統一三河了,而自己甚至都不能給自己的家族取得一個獨立的地位。而自己的女兒,從某種意義上算是繼承了她爺爺清康一部分才能,總之隻有還有鬆平家還有人能夠活下去,那麼總歸會是有希望的。這次就算是戰死也好,隻要表現出了三河武士的戰鬥力和鬆平家依然有利用價值的信息,那麼竹千代姬就不會有危險。
“竹千代啊,已經八歲了,老是裝作一番忠厚的樣子,然後一肚子壞水。”鬆平廣忠慢慢的回想著曾經自己膝下的那個竹千代姬,父女兩人已經分別了多年,這也就是戰國亂世的無常之處,不管你是區區一個農民還是一位大名,隻要生於這個時代就無法逃離戰爭所來的影響,沒有人能夠徹底掌握自己的命運。“教育孩子還真是一件非常深奧的學問啊。”
向身邊的足輕感歎著,也不管他們理解不理解。不過至少現在,鬆平廣忠這個這輩子都過得稍微有些窩囊,這個不成功的大名,不成功的父親主宰了自己最後的命運,戰死沙場,為了家族的延續。
“再窩囊的家夥,總會純爺們一回的。”頭綁白色頭巾的青年露出了一種非常燦爛的微笑,然後手提太刀向著織田家方麵的陣地高喊,“對麵和我們對陣的據說是一個和我差不多年紀的明國人,這樣也好,讓我們三河武士的英姿牢牢的豎立在異國人的腦海裏吧!全軍衝鋒!”
一千五百三河武士在鬆平廣忠親自帶隊下,向著負責作為殿軍的上條景嗣部分進攻,景嗣的目標就是把自己作為一個鐵氈,經受住攻擊。而佐佐成政和佐久間盛重會成為一把鐵錘,狠狠的擊打正在鐵氈上的東西,即使是刀劍,那也一定會變形。
“啊啊,這樣來看,或許廣忠這家夥現在還真有一點他父親年輕時候的樣子呢,可惜了。”織田蘿莉坐在小山崗上,旁邊跟著平手政秀舉著千裏鏡觀察到了這一幕,發出了這樣的讚歎,畢竟清康統一三河的時候織田蘿莉自己也才沒幾歲,對於那次造成織田家最大危機的家夥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印象,隻能從他的子嗣上觀察到昔日父親所麵對敵人的樣子了。
“的確啊……可惜了。”平手老爺子也發出了這樣的感慨,由衷的為他和信秀當年攜手麵對的敵人所送上哀悼,“這些三河武士,一定會被殲滅的。”
之所以織田家的將領們似乎已經預判了這群武士的結局,主要原因和信心是來自於一麵高牆。一麵突然出現在三河武士麵前的高牆。
原本用來進攻岡崎的沙袋已經被完完全全的利用了起來,組成了一道堆砌起來的攻勢,後方的坡度剛好適合織田家的足輕站立,但是對於進攻方而言,三米高的落差就成為了幾乎不可突破的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