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 徵宮 廂房
允禾正在打理著廂房中花草時,見到宮遠徵氣衝衝的進來了。允禾有些疑惑,看了看形色匆匆的宮遠徵,又看了看窗外。
“才一更天,公子今日為何如此早回?”她可記得,平日裏,隻要角公子在,他的徵公子不到子夜,都絕不回房的。
“沒意思!真沒意思!!”宮遠徵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撅著嘴抱怨了一句“哥被少主派人請過去了。”
允禾文聞輕聲一笑。原來是少主來搶人了,難怪今日那麼早就回來……
允禾繼續手中的活,說:“少主請角公子過去,定是有要事相議!公子就別在這裏氣啦!我去給你備甜湯?”
宮遠徵沒好氣地“嗯”了一聲,允禾微笑準備離開廂房時,回眸一眼。
月亮悄悄爬上了樹梢,他身穿藍白相配的長衣,長發被他隨意束在了發冠之中。辮子上的小鈴鐺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微弱的響聲。他端坐在案前,手舉茶杯。皎潔的月光灑在了他的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銀邊。
這一眼便是萬年……
允禾突然想到書籍上,有這麼一句詩: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應該就是形容此情此景吧……
☆☆☆☆☆☆
翌日 傍晚 角宮廂房外
“哥!?”宮遠徵這一天都在地牢之中,忙於審問細作之事。到現在才有時間前來見到他哥哥了,“我哥呢?”他找遍了角宮每一處,都沒找到宮尚角的身影。
“回徵公子,少爺昨夜被臨時任命,半夜已經出了宮門了……”宮尚角的近身侍衛回答。
“什麼事情那麼著急?連你都不帶……”
“徵公子,你看!高塔的燈變成了紅色。”
宮遠徵往高塔望去,“紅燈警戒?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了……”
兩人談論之間,看到侍女們路過,手捧喪花白綾。
宮遠徵疑惑,“誰的葬儀?”心中有一絲不安一閃而過……“出什麼事了?”看著高樓上紅燈塔,喃喃自語,“哥,快回來吧。宮門感覺要變天了……”
夜裏,宮門各宮上空都放著許多長明燈,宮遠徵心裏一片慌亂。在回徵宮的路上,一路上紅色的禮花,都被下人們換成了白色的喪花。
宮遠徵剛到徵宮大門,便遇上允禾在指揮下人掛上喪花白綾。
“允禾,發生了什麼事情?”宮遠徵雙眉緊鎖,看著允禾手中的喪花。感覺大事不妙……
“公子,快去羽宮一趟吧!執刃大人和少主他們……”未等允禾的話說完,宮遠徵便蹙著眉拔腿就往外跑去……
“角公子,快回來吧……”允禾看著天上的長明燈出了神。
羽宮 靈堂
宮遠徵趕到羽宮時,根本無法相信。躺在棺木之中的人,是早上才見過麵的執刃與少主。他有點懵了……
這時,宮子羽氣憤地上來問責。“宮門嫡親,一直服用你所調製的百草萃!理應是百毒不侵!為何父中毒身亡?你們徵宮到底在做什麼?”說著宮子羽便動手拉著宮遠徵的衣領,這時的宮遠徵也是百口難辯!一心隻想推開宮子羽,宮子羽卻緊緊拉著公不放。
宮紫商見狀,立馬上前拉開二人。“子羽!!!”宮紫商深知,宮門家規,無憑無據,絕不可以對嫡親家人動手。
拉扯之中,宮遠徵一手推開宮子羽,卻被座上長老嗬斥。
“遠徵!不可對執刃無禮!”
“執刃???”宮遠徵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宮子羽也配當執刃?”他覺得簡直可笑至極,大聲吆喝道。“荒唐!!第一順位繼承人,應該是我哥---宮尚角!”
宮遠徵太過激動,有點氣血攻心,一片耳鳴充斥著大腦。已經聽不見長老們又說了些什麼。但是他隻想據理力爭,隻有自己哥哥才有資格當上執刃,卻又被長老們又再次嗬斥……
宮遠徵戲謔地冷笑一聲,一臉鄙夷看著在場的人,心中有著一萬個不服,卻又不可在長老們麵前多言,眼裏盡是委屈,轉身含淚離開了靈堂。
☆☆☆☆☆☆
夜 徵宮 庭院中
宮遠徵從靈台回來之後,無可抑製的憤怒在他身體裏翻湧,把廂房中的東西摔了個稀碎。他既又委屈又自責,更氣長老們讓宮子羽當執刃。最後獨自坐在庭院中默默流淚。他恨自己,沒能為哥哥爭取到這個執刃之位……
這時,允禾為他輕輕披上了披風,便安靜的坐在他身旁,什麼都沒有說。輕輕擦去他臉上掛著的淚珠。
隨後問出了一句,“可有受傷?”
“他們……居然立宮子羽為執刃!?長老們是不是老糊塗了?”宮遠徵的氣憤滿臉可見。“執刃之位,理應是我哥的!”說著,晶瑩的淚珠便順著他的臉頰滾落而下,留下一行淺淡的淚痕。
隻有宮遠徵知道,哥哥這些年一直出入,都是為宮門赴湯蹈火,他才是最有資格當執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