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由於要到供氣公司上班的緣故。一大早,趙傑就在繼父碎碎叨叨的催促聲中,爬起身來。胡亂的扒上幾口早飯,給母親招呼了一聲後,便搭乘著繼父那台不知道出自那個年代的摩托車,轟鳴著出了家屬院大門。
一路上,順著繼父的指點,趙傑把上班途中的公交線路徹底的熟悉了一遍。然後,在某個可以直達南區的站點,道別了神采奕奕胯乘在那台噪音奇大的機車上的繼父。趙傑從兜裏摸索著掏出張零錢,投到了久違的幣箱裏。
隨著車輛的啟動,尋著個吊環穩住身形的趙傑,這才有機會憶起昨晚宴請南區幾位政府新朋友的片斷。這其中,不得不讓他對人生的境遇,發出莫大的感慨。要知道,趙傑之所以有意識的結交這幫還處在事業萌芽階段的朋友,那完全是出自寶貝兒子所表現出來的關注和提示。
不然,想必自己的反應,肯定也和昨晚劉宏偉與吳遠輝事後所表示的一樣。以這參差的四位老兄,現在所待的位置,以及所配的職能來說。根本就是五花八門的所在,亂竿子都無法和公司現下的業務產生交集。更何況,按政府部門正常的晉升機製,這幾位將來的前程也未必能給公司的發展,牽扯上哪怕是一丁點的關係。
那到底是什麼能讓這幫目前相對於自己來說無足輕重的人物,日後躋身於權力的密集區的呢?這個問題,是無法讓趙傑在二十多分鍾的車程中,領悟明白的。因此,趙傑隻好在下車後,拋開顯然繁雜的思緒,正式迎來了自己又一次工人生涯。
此時,南區供氣公司的工程部裏,煙霧彌漫人頭攢動。已然接到人事通知的工程部主任,正引領著趙傑給部裏的二十來號人做著介紹,然後同事們一片熱烈的掌聲過後,趙傑被交到了一位張姓老師傅的手下當起了維修實習工。
至於,具體的工作安排,張師給趙傑簡單的交代了幾句後,從有些雜亂的集體大辦公桌上,翻找出幾本麵目全非的規程資料,隨手遞給趙傑叮囑他熟悉的同時,另外微笑著通知道:“按照我們部門的慣例,新來的兄弟都必須要經過工作考量,才能算作正式加入我們工程部。所以中午你就不要回家吃飯了,到時候跟著大夥一道先把手續完善齊。”
“哦!”趙傑聽張師說完,忙謙遜的點了點頭答應道。同時,補充的對張師解釋道:“我們家是西區的,中午吃飯肯定是不回去的。”說完,趙傑心裏不由得直犯嘀咕,怎麼還要考試呀?工作上的東西我可什麼都還沒搞懂,這叫我拿什麼來考啊!
看著趙傑點頭答應,張師隨即揮了揮手,招呼部門的其他同事,通報了趙傑中午參加工作考量的事。然後,在一陣比剛才趙傑完成介紹後更加熱鬧的歡呼聲中,有些忐忑的趙傑,微笑著回應了大家一番後,抓緊時間研習起手裏唯一不多的資料來。
而後,隨著時間的進行,部門裏的同事們三三兩兩的出了門。剩下不多的幾個,要麼翻看著桌上交疊的各類報紙,要麼燃著煙霧就著茶杯嘴上不停的交談著搞笑的段子,而現下的趙傑,無比羨慕的忍著被勾起的澎湃笑意,繼續努力的排除幹擾學習著規程。
一上午的時間並不算長,待到快要下班的鍾點,同事們已經陸續的回返到了辦公室。可是,腦海裏被無數笑話充斥著的趙傑,此時才悲觀的發現,自己經過幾個小時的所謂學習,隻是堪堪的將數十頁的規程大致瀏覽了一遍。別說深刻,就是淺顯的印象都還模糊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