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與他們隔絕了一樣,跟著高錚安靜過日子,這個秋天浪漫得不真實。
十月大假,我想去香山看紅葉,他說再等等,霜降時最美,我說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他撇嘴不答。
聽他的話果然不假。此時的香山,滿坡楓櫨紅豔似火,遠望去,掛枝飄淩的紅瓣把整片山渲染成火海,參雜著流動的黑煙——那是人頭一片。我爬得累了,看著喘都不喘的高錚,說,“我得坐著歇會兒。”
“我背你。”他示意我上去。
“別,這麼多人呢。”個個都在一步步登,我哪好意思在眾人間高高在上地穿過。
“上來。”他堅持,“咱們走小路,我帶你去後邊兒內片兒山。”
我心裏樂開花地爬上了他的背,卻還死鴨子狀,“後山哪能比這兒風景好。”
“摟緊,”他囑咐著,起了身,“別嘴硬了,乖乖歇著吧。”
赧,我隻好耷拉下腦袋,臉蛋蹭著他的。
“害什麼羞啊?”他說,“咱倆那麼……的事兒都做了,讓我背下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誰害羞了?”
“那你臉紅什麼?”
“誰說我臉紅?”我當然臉紅,可他又沒看見,他怎麼知道?
“不紅怎麼是燙的?”
“………”我忿忿把臉挪開了點,盡量不蹭上他。
他背著我七拐八拐進了條偏道,果然看不見人了。沉默了一會兒,他低聲說,“不逗你了,你貼著吧,我喜歡。”
我二話不說就把臉又bia了上去,這次狠狠蹭著,邊磨邊在他耳邊說,“高錚我愛你。”
“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
“你說過。”他停下腳步,“你忘了?”
“當然沒忘。就許你逗我,不許我逗你啊?”
“好,你愛我,我知道。”他繼續邁步。
“愛死了愛死了。”我咬他耳朵。
“嗯。”這句他以前可沒聽到過,這臉都被紅葉傳染了,“我知道了。”
後山雖偏,可眼裏風景果然大不一樣,紅得純粹了,引用咱□□的話:“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秋風那一吹,山都搖晃起來,場景直逼好萊塢電腦特效。我目光正沉浸著,高錚卻忽然帶我轉進蔽處,我問他怎麼了,他指指遠處的山坡,我這才看到自那高處狂速衝下來幾輛山地。那坡度少說45,崎嶇陡峭,坡麵生長著茁孱各異的樹木,要想一一避開,並非易事。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DH實況,目不轉睛,直到他們嗖嗖地離去。回頭看高錚,他漠不關心的樣子,我不禁問道,“這幫人不要命麼?你剛沒看見他們內速度有多快,這要是撞了、摔了,不骨折就殘廢,搞不好還……搭上條命。隻靠一輛山地啊……嘖嘖,他們怎麼能隻跨著倆軲轆就敢做這麼高度危險的動作?”
“這種車前叉高、車體重,製動性能和抗震係統都比一般山地好得多,對山路的適應力也遠比你想象的強大。”說話間他已轉回到原路,繼續背著我這包袱往上走,步子大,卻沉穩。
“玩命啊玩命!”我感慨。
我有個表弟,雖是個不折不扣的公路迷,卻也在電腦裏存了很多山地視頻,包括驚險刺激的DH。我在他那兒看的時候頻頻叫好,可現下親眼見到,新鮮刺激感全無,隻覺得這群人根本就是拿生命開玩笑。
“人覺得無聊,就會想盡辦法挑戰極限,體驗極速帶來的刺激感。你想啊,七十公裏每小時或者更高的速度,在山路上‘唰’地下來,那是什麼感覺?”
“想追求速度,那去玩F1啊。”
“不一樣。”他把我稍往上提了下,“論危險性,它們幾乎一般兒高,但DH有下坡地勢,不存在動力問題,車手可以更專心地控製方向,享受超越障礙、飛馳疾下的內個快感,這是靠機械製造快感的方程式賽車根本比不上的。何況不單純是速度的刺激,現在更有人把中央和前叉避震都拿掉了,把複雜多變的山路帶來的震蕩和地心引力帶來的速度揉合在一起玩,你想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