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白虎就沒有那麼容易了,盡管鏡花扯著母親的衣角求情,擋在白虎麵前的夜叉白雪也依舊沒有收起刀刃。
白虎像是明白了什麼,它退後半步,接著俯下身子,在一片藍光過後,原本巨大的白虎變成了一個瘦弱的,渾身帶傷的少年。
“年輕的異能力者。”泉鏡花的母親的眼神微動,她看著那個還在昏迷中的少年,一時間腦海裏掠過各種猜疑。
但瘦弱的昏迷少年比起白虎來確實更像是要被救助的對象,在又擋住一枚不知道從何處投過來的暗器後,夜叉白雪在命令下單手拎起地上的中島敦拋進屋裏。
中島敦臉部朝下重重地摔在地板上,但卻依舊沒有醒來的意思。
泉鏡花蹲在他旁邊,用食指戳著對方的臉頰。雖然少年的身形消瘦,但或許是年齡的關係,臉上的嬰兒肥還沒有完全消退,有一戳的價值。
泉鏡花的母親則是向前幾步,直至停在屋簷下。
兩次的襲擊都沒有找出襲擊者的位置,明明是潔白的雪地,敵人也沒有留下任何腳印。她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樣子的暗殺者,但是異能力千奇百怪,即使真的有人可以完全隱身也不奇怪。
“鏘!”
又一次,沒有絲毫征兆的襲擊被夜叉白雪及時擋下,這次的利刃離中島敦很近,如果沒有夜叉白雪的阻攔,刀刃將會毫不猶豫的刺進中島敦的心髒。
“離我的女兒遠一點!”泉鏡花的母親將匕首斬於空無一人的地方,她看不見任何人,腦子裏的反饋也是沒有擊中目標,可身體上的停頓,和對刀柄的停頓又給出截然不同的答案。
這是欺騙眼睛和大腦的異能。她如此做出判斷。
有著千百次在刀尖上起舞經曆的泉鏡花母親,是個比在場其他暗殺者更加強大的存在。雖然隱身的異能確實為暗殺提供了便利,但想要成為頂尖的暗殺者隻靠異能是遠遠不夠的。
泉鏡花的母親閉上了眼睛,她不再依靠視覺判斷,直覺和經驗的判斷,是能夠超越隱身異能的存在。
清理的過程像是一支雙人舞,母親和夜叉白雪在月下的庭院裏起舞,衣袂翻飛,過程中看不清目標,但在這些人死後,他們的身形又再次顯現出來。
異能在屍體上失效,這些被所有人忽視,幾乎是被拋棄在另一個世界的人們,終於在死後有了重見天日的權利。
一天中最漆黑的時間過去,黎明到來。夜叉白雪和主人同時收起刀,滿院落下的是形狀各異的屍體。
“因為看不見所以隻能粗暴了些,唉,看起來清理院子又要費不少的時間啊。”泉鏡花的母親半開玩笑似得如此說道。
陽光照進屋內,中島敦動了動眼皮,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環境竟一時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還在夢裏。
最後他的目光觸及到了院子裏那幅駭人的畫麵,他立刻大叫起來,手腳並用的倒爬到牆角,牙齒打顫,連口舌都結結巴巴:“這、這些人是怎麼回事?我、我為什麼在這裏?你們又是誰?”
分明是自己來求救的人一覺醒來卻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泉鏡花的母親剛湊近了幾分,少年便立刻用雙臂遮住腦袋大叫起來:“我什麼都沒看見!也什麼都不會說的!放過我吧!”
是異常敏感的個性啊。泉鏡花的母親老練地判斷。
最後還是看起來全然無害的泉鏡花靠近了他。她戳了戳中島敦的臉頰,又朝他張開手,這次手裏不再是空無一物,而是一個香噴噴、亮晶晶的飯團。
“要吃嗎?”
“咕嚕嚕……”
中島敦的肚子毫不猶豫的出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