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謊言。脫離虛假的世界是假的,要鞏固命運的隨機性也是假的。他被謊言耍得團團轉,卻至死都沒有懷疑過那個自稱為係統的家夥。
如果這裏太宰治嘲笑他一番他或許會好受一點,可偏偏太宰沒有。
修治難受得心堵,每次想起這件事都讓他忍不住去死一死,於是他開始自覺的掃視四周,看有沒有值得一試的自殺方法。
“不如去問問織田作吧?”太宰治提議道,“雖然我不想懷疑,但如果你說個世界是一本書的話,那麼織田作在此出現的理由是什麼呢?而你之前看過的內容,應該沒有織田作這一幕吧?”
原本的《文豪野犬》裏確實沒有複活織田作的內容,但太宰治叛逃的四年本來就是一筆帶過,所以期間發生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本身就擁有很強的可操作性。
就比如,現在的織田作,若是被他們隱藏起來,不出現在正劇中也是合乎情理的發展。
在他們靠近之時,織田作就先一步轉過身來:“已經談好了嗎?”
盡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聽到這個聲音的津島修治仍是脊背發涼。他像是一隻警惕的小貓那樣拱起背縮起脖子,躲在了太宰治的身後。
受到冷遇的織田作雖然麵無表情,但頭上晃動的呆毛已經死了。
“呐,織田作,如果有一個你非騙我不可的理由,你覺得會是什麼?”
太宰治的問題突然,也很奇怪,可織田作沒有半分敷衍的回答道:“那一定是我知道了有什麼對你很危險,可又不好讓你知道的事情吧?”
織田作回答的很快,像是早就知道答案,早就經曆過。
太宰治皺起眉,表情嚴肅了起來。連躲在太宰治身後的津島修治也在此時探出頭來,認真地看著他。
“織田作,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有跟我說?”
兩人目光灼灼,這讓織田作沉默地撇過頭去。他並非是一個不擅長說謊的人,隻不過在好友麵前他總是過於誠實。
太宰治不肯放過他,趴過來逼問,而津島修治則是正襟危坐在一旁,大有他不說實話就不放他走的架勢。
“提問!”太宰治強迫織田作扭過頭來看他,“我是哪一年死的?”
織田作下意識的就報出了日期,可這個世界的太宰治還活得好好的,盡管他時不時的自殺,卻沒有哪一次是嚴重到讓織田作誤會到難以忘記的程度。
太宰治將視線轉移到津島修治身上,津島修治又出現了眼神恍惚的症狀。他全身都在顫抖著,麵色發白,嘴唇也失去血色,唯有那雙如同深淵的眼睛死死的釘在織田作的後背,宛若一隻前來索命的厲鬼。
“對嗎?”太宰治問修治。
津島修治緩緩的,點了點頭。隨後他又扯出笑容,斷斷續續的氣流組成一段自嘲的笑:“難怪無論我如何尋找,都找不到織田作,原來你早就在我身邊了。”
織田作的太宰雷達亂響,他能感覺到津島修治現在非常生氣,可這件事並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釋清楚的。
織田作揉了揉腦袋,轉過身,麵對津島修治,那沉穩的臉上鮮少的露出慌張的神色:“並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我現在的記憶也非常的混亂,直到現在我依舊認為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太宰治。”
這樣的對話中,津島修治敏銳地察覺到了又一個值得在意的點。
他指向自己,臉色沉重:“我,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