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交織(3 / 3)

“隻是恰巧。”夏目漱石收回手,“我比較喜歡稱呼這種巧合叫緣分。”

津島修治托著腮不發一語,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夏目漱石咳嗽一聲:“好吧,其實是有貓拜托我來的。”

其他人肯定會將這句話當作玩笑,但是知道夏目漱石異能力的津島修治“欸——”了一聲,看向了不遠處疊在一團的小貓們。

“居然被貓救了,好神奇。”他的語調沒有起伏。

“修治!”阪口安吾匆匆忙忙地跑過來,什麼書生氣,嚴謹矜持全都不要了,宛如一股熱浪急切地將津島修治攬在懷裏。

津島修治抿了抿唇,既沒有推開安吾也沒有感動地回抱對方,他像是卡殼在表現的半路,做不出任何反應,隻是仰著頭望著天。

小孩子不必有太多煩惱,因為他們對很多事情都還沒有踏足,對那些素未謀麵的有所耳聞的事物產生美麗的遐想足以讓他們撐過整個乏味的童年。

唯有美夢破碎的那一刻才令人歎惋,人們將這種期望落空的痛苦叫做成長,並逐漸理解這種痛苦還會繼續伴隨往後餘生。

但總有人會因為痛苦一蹶不振不是嗎?津島修治想。

他的耳邊盡是模糊,像是昨天的水灌入耳中,又或者是剛才扼住的血管還沒完全疏通,所以他才能做到對周遭的一切關心不聞不顧,甚至反過來怪罪旁人。

不需要多久,他知道,沒有人的好意能無極限的讓人糟踐,也許就是下一次,在他的冷漠中,他們就會失去拯救他的興趣,逐漸明白他是個泯頑不靈、無可救藥的人。

這樣的思緒中他有些模糊了生死的界限,為什麼他會認為自己還活著呢?這般麻木、冷漠、對一切漠不關心,不正如死去的幽靈一樣嗎?或許這一切都不過是一隻可憐的幽靈存有的幻想,也許他的身體正躺在棺木中空想現在發生的一切。

但是那懷抱的溫度又如此真實灼熱,一點點刺痛他僅剩的良知。

他終於推開安吾的胸口,滿臉憎惡:“討厭,我才不要被男人抱呢。”

安吾鬆開他恢複了一些往日的鎮定:“我道歉。”

荒謬至極,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事阪口安吾卻反倒向他道歉。但是修治得寸進尺的問:“錯哪了?”

“我應該早點分清你跟太宰不是同一個人,讓你承擔對他人的情緒我很抱歉。”

阪口安吾看見津島修治的臉上露出一種訝然的神色,這種從未有過的鮮活讓他將道歉後的羞赧拋擲腦後。

“你應該反省的是你的多管閑事。”津島修治說。

這也確實是一部分原因,但津島修治不可否認,阪口安吾的說法也確實切中了他心中的某個點。

道完歉的阪口安吾注意到了一旁的夏目漱石,他很快就認出了對方,卻在對方的眼神示意下演出一副第一次見麵的樣子。

津島修治就看著他們表演,也不去拆穿,任由他們無聊的客套、道謝、然後分別。

而收到夏目老師提醒的安吾猶豫的開口詢問津島修治:“要不要加入異能特務科?”

“很過分啊安吾!居然要我這麼小的孩子去打工嗎!這種事情是政府幹得出來的嗎?”津島修治扯著袖子哭哭啼啼,“安吾居然想把我變成跟你一樣的社畜,太惡毒了!我才不要禿頭呢!”

“既然這樣加入我們武裝偵探社怎麼樣?”江戶川亂步的聲音由遠及近,他邁著步子朝兩人揮手打招呼,“名偵探很需要一個玩伴。”

少年偵探和津島修治對視,那雙過於精明的綠眸讓修治產生了一種被人看透的不寒而栗。

果不其然,那位名偵探慢悠悠的開口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