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樓外樓。
飯桌上。
剛落座,又聽電話聲響起,許哥兒先是召侍者拿菜單給我們點菜,後起身抱拳,表達歉意,才出門接電話。
等他回包廂,我乘機詢問:
“許哥兒,都是來找你斷卦的?”
“不全是,也有問風水的。”
“那你術數水平應該蠻高的吧?”
“還成,擔得起高手二字。”
許鑫想了想,掰手指數道:
“我主修四柱八字,但問事卜筮方麵,梅花易數,大小六壬我也擅長,嗯…八宅風水這類則隻是略懂一二。”
聞言。
我佯裝震撼,暗中卻生疑:一個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年歲同我一般大,真能掌握如此海量的知識儲備?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信口開河?”
“啊?”
我心一驚:莫非除了術數,他還兼職學了讀心術?
許鑫卻從袖口甩出三枚鹹平幣:“念動起卦,應爻屬午火逢丁亥日而空,說明你心不誠,口不實,在撒謊。”
“我…”
“不用解釋,我理解,年齡擺在這兒嘛,不怪你。”
像對這種事司空見慣,他僅自嘲一笑,便如常道:
“你有事相求,這事兒跟玄學有關,跟女人有關,這個女人是網上認識的,是你女朋友,我所說對是不對?”
自證!
“厲害!”
事實勝於雄辯,這回我是發自內心的讚歎,旁的不敢保證,起碼單論蓍蔡一項,他絕對是具備真才實學的。
“你這翻臉比翻書快啊。”
許哥兒開了個玩笑,便順水推舟揭過話題:
“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
“今天你我既然坐到一塊吃飯,那就算朋友,遇著什麼麻煩不妨跟我講講,能幫上忙的地方,我一定盡力。”
沉吟片刻。
我索性將陳念授道長推出的卦象開誠布公。
聽完。
饒是以許鑫的少年老成,亦不免側目稱奇,興致倍增:“竟有這等怪事?那我還真得給你好好瞧上一瞧了。”
說著。
他朝自家助理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拉開隨身挎包翻找,接著取白紙鉛筆各一,遞給他,再由他遞給我:
“寫個字。”
測字?
我愣了一下:“不用八字啊?”
許鑫搖搖頭:
“不是所有事都要用到生辰八字,我們玄門的術跟你們道門的術略有差異,總之,你先寫,我後麵再解釋。”
“好。”
我也沒在這上麵糾結,短暫思索,寫下個“清”字。
李清君的清。
許哥兒開始掐指演算:“清字,含青,上方有二土交疊,表示植物穿過層層土壤冒出,猶那雨後春筍破土。”
“再看這個偏旁部首,三點,水字旁,水利萬物。”
“由此可見。”
“此女乃水性楊花之人,耐不住寂寞,即使現在能夠安分守己,將來也必定會紅杏出牆,且對象不止一個。”
正解!
我雖遊戲人間,放浪形骸,但從不禍害良家,不是我高風亮節,你們記住,古往今來,唯有這情債最難還。
許鑫話鋒一轉:“又考慮你所問測之事,關乎鬼神玄易,鬼神不可見,玄易藏冥冥,故此,這字還有暗指。”
“綠水本無波,遇風而起浪,乃被衝動。”
“預示你原本平靜的生活節奏將被一些無法以常理度之的事物打亂,亦猶那遭春筍拱破的土壤,不再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