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座那人下車,我才看清全貌,頓生驚愕。
年輕。
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太年輕了,不像高人。
似發現我毫無避諱的目光,他朝我微微頷首,便算打過招呼,我條件反射的作了個揖以回應,他怔了幾秒。
接著。
流露出饒有興致的神色,徑直走到我麵前,試探:
“同道?”
“啊,我不是。”
我忙擺手否認,解釋道:“我常問訪道觀,慢慢就養成習慣了,也沒刻意去改,有時候純粹是下意識反應。”
“哦,這樣啊。”
年輕術士有模有樣的點了點頭,也不知信沒信,反正我還注意到,他藏於長袖之中的左手,開始暗暗掐動。
“你也住這兒?”
“對的,三樓。”
“那咱倆住對門呀,是鄰居,之前咋都沒見過你?”
“昨兒剛搬來。”
“哈,我說呢。”
到這。
他才將左手伸出袖袍,指了指司機打扮的女子:“她我助理,叫小漁,我叫許鑫,許褚許,三金鑫,你呢?”
“李培風。”
我拆開煙盒,遞了一根給他,然後給自己點上,兩人蹲路邊有一搭沒一搭聊著,等助理停好車,一起上樓。
電梯間。
許鑫邀請道:“晚上吃個便飯?我請客。”
作為齊魯人士的許哥兒為人十分熱情,我自然沒理由拒絕,欣然應允:“行,不過單就我買吧,我帶個人。”
“哎。”
“吃飯是我提的,哪有讓你買單的道理,帶個人就帶個人嘛,花不了幾個錢,就這樣定了哈,飯點我喊你。”
到三樓。
許哥兒搶先一步邁出電梯,壓根不給我繼續開口的機會,拍了拍我的肩膀,刷指紋開門,拉著小助理進屋。
見狀。
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算了。
一頓飯而已,下次再請回去就是。
敲門。
七八秒左右,李清君虛扶門鼻,探出腦袋,頭發不知何時已經盤起,臉上還敷著我認不出牌子的高檔麵膜。
這代表她此刻正處於放鬆的狀態。
“跟誰聊天呢?”
她從我手中接過教材,隨意問道。
“對門的,說晚上請我們吃飯。”
“哦。”
沒下文了。
她就這性格,從小到大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直到成了我唯一對外公開的女友…我無奈搖搖頭,跟著關上門。
“叮。”
這時。
手機震動,是網戀女友的消息:“票訂好了,後天上午十點半的車,下午一點到,記得排好檔期來接我哦。”
附帶發來一張動車票訂單截圖。
陳道長的金玉良言,音猶在耳,恢複冷靜的我終於意識到,自己昨夜頭腦一熱所做出的決定,究竟是何其…
愚蠢!
“不行。”
“亡羊補牢,猶未為晚,我得做點什麼。”
編個由頭。
“那啥,寶兒,把你生辰八字發我下。”
“怎麼了?”
“我媽要,找卦師算算我倆是不是正緣。”
“壬午年…”
套話成功。
我表麵不露聲色,同她談起餘杭的風土人情,內心卻打定主意,一會兒要在飯局上,請對門那位占筮吉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