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那個時候,還未封嬪”,曹嬪靜靜地說著,“眼下娘娘已經是一人之下的皇貴妃娘娘了,娘娘比當年的董鄂皇貴妃還要得寵”。
安陵容低頭笑笑,“姐姐現在也是一宮主位了”,見她提起董鄂皇貴妃,心裏莫名生出一股不快。
董鄂皇貴妃雖然得寵,下場卻不好,不是世人眼中的有福人,花開太熱烈,凋謝的也快。
曹嬪低頭一笑,“皇後娘娘不見嬪妃,因她喜愛溫儀,倒也願意見嬪妾,前天還特意叫了嬪妾去”。
“哦?”安陵容有點驚訝,“皇後娘娘叫了姐姐去?可說了什麼?”
“皇後娘娘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倒也說不出哪裏不一樣,許是生了阿哥,當了額娘?”,曹嬪心裏疑慮。
“她之前寵冠後宮,卻不想被枕邊人算計,性情有變也是有的,哪個女子能受得了被最愛的人這樣對待呢”,安陵容輕輕歎息一聲。
“後宮的女人,說起來,都是眼看著尊貴,可哪個心裏沒有苦,皇上隻有一個,後宮卻這麼多人,皇上還要平衡前朝後宮,咱們隻能自個成全自個”。
曹嬪笑了笑,“旁人說這話,還可,娘娘是什麼身份地位,皇上就差住承乾宮了,還這樣說,可叫嬪妾們怎麼活呢”。
安陵容莞爾一笑,她也不知為何,最近總是亂想,眼前雖然事事都好,可她害怕。
這一切不過鏡花水月,富貴全係在皇上一念之間,怕有朝一日得罪皇上,失寵獲罪,又要過那種受人欺淩的日子。
兩人沉默片刻,曹嬪開口道,“七阿哥因是早產,所以生的弱了些,嬪妾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就遇到了兩三次請太醫”。
安陵容低頭細想,她既希望七阿哥撐不過去,又想那畢竟是一條生命,心裏矛盾著。
“有件事,皇上最近來後宮比以前更頻繁了”,安陵容問道。
她心裏早就有這疑惑,皇上就不知道累麼,隻這話斷不好問人的。
曹嬪臉上一陣緋紅,笑進了心裏。
皇上這些日子也召幸她兩次,心裏正美。
自從有了溫儀,皇上就很少召幸她,後來宮裏添了這麼多美人,皇上更不理她了,一年能翻她牌子一次就不錯了。
“是”,曹嬪喜上眉梢,湊近安陵容壓低了聲音,“這樣的事,娘娘是最清楚的,怎麼來問嬪妾?”
安陵容一陣不好意思。
皇上最近,是不太像話,每次都折騰好久,也不顧惜身體。
“聽說,皇上最近服用丹藥,不知誰薦了兩個江湖道士,會不會是......”,曹嬪是在年世蘭處聽了一嘴。
皇上捂的嚴實,知道的人並不多。
安陵容心裏一驚,服用丹藥?
這樣的事,可靠嗎?
不過皇上最近常跟她說,覺著他自己年輕了許多。
安陵容也感覺出,皇上比之前更凶殘了。
望著曹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她最近真是懶怠了,這樣的事,她居然都不知道,“皇上並未提起過啊”。
曹嬪抿嘴一笑,湊近了說道,“皇上自然不會跟娘娘提起了,這怎麼開口?”
安陵容一想也是,回了曹嬪一個笑臉。
心裏卻隱約一股喜悅的情緒,那兩個江湖術士是誰引薦給皇上的?
真是怕皇上長壽啊。
他早早去了也好,安陵容雖然承寵最多,卻怎麼都對他愛不起來。
曹嬪看著眼前寬敞幾近奢華的承乾宮。
哎,這才多長時間,一個無人認識的小答應,竟然成了皇貴妃娘娘,住這樣的宮殿。
景仁宮當年的熱鬧,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成為了過去。
安陵容突然望著曹嬪問道,“上次給皇後娘娘請安,差點被當眾打了,姐姐怎麼也不勸勸?”
曹嬪“噗嗤”一聲笑出來,“娘娘快別提了,那次散了後,皇後娘娘把嬪妾單獨留下,也是這樣訓斥嬪妾的,說她懷孕脾氣大,怪嬪妾不攔著”。
這安陵容倒是沒想到,這樣看來,年世蘭也不是那樣高不可攀的呀。
“當時,惠妃娘娘和莞貴人都極力勸說了,若嬪妾再勸,怕皇後娘娘更生氣了”,曹嬪輕聲解釋道。
倆人隻絮絮叨叨些宮裏的事,見時間不早,曹嬪辭了安陵容,回宮去了。
晚膳後,安陵容洗漱過後,剛想歇,聽得外間傳來一陣說話聲,細聽下,是皇上到了,忙讓寶英攙扶著到門口迎接,“臣妾恭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