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失敗,做你的側福晉可得幸免?這其中的道理誰看不明白。再說,哪有女子不願做正妻的,何況是皇帝的正宮皇後”。
說完見皇上低頭不語,也知道他不過就那麼隨口一說,心裏明白的很。
太後想了想,繼續道,“宜修是心狠了些,可管理諾大的後宮,說句皇上不愛聽的,純元,她也太仁慈了些”。
皇上沉默著。
他知道太後說的有道理,純元,不是皇後的最佳人選。
“後宮雖然是女人待的地方,女子不得幹政,可它也跟前朝息息相關,廢後簡單,可繼後人選,皇帝可有?”
“皇後可不是皇帝一個人的皇後,那是天下人的皇後,再選皇後,必然牽涉到太子,前朝大臣未免揣測聖意”,太後絮絮叨叨說著。
皇上一句話不搭,他就是在煩這些事,九子奪嫡都過來了,現在反而處處掣肘,就像一團亂網,牽一發而動全身。
他手裏擺弄著佛珠,緊皺的眉頭眼中的肅殺神色,告訴眾人,他現在心情差極了。
“華妃這次行動魯莽,萬一江福海咬死了不說,她這麼做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必得有巨大誘惑才會鋌而走險,年羹堯目前在京中,她們要幹什麼,皇帝不是不清楚,若真有逼宮的那一日,皇帝可曾想過?”。
皇帝重重歎息一聲。
他知道,這次華妃做的太過了。
可事情已經出了,還能怎麼辦。
太後身子傾向皇上,眉頭緊皺,“皇帝你執意保下華妃的胎,倒也罷了,她懷的也是你的孩子,皇家的血脈”
“當年不過是未雨綢繆,現在天下已定,那年羹堯好好用著也未見得會反,可是若讓華妃對後位有了期待,年羹堯豈會白白放棄這大好機會”
“逼急了,他會不會做出謀逆之事,皇帝你可有把握?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事,曆史上太多了”。
“皇額娘”, 皇上終於開口,“這些年,兒子一直覺得愧對世蘭,每每想起那個孩子,這心裏總是難受的很”
“兒子知道,保住華妃的孩子,有些冒險”,說到這,皇上也歎一口氣,“可兒子已經對不住她一次,這次,實在於心不忍,她這個孩子來的不容易”。
說完歎口氣,沉默良久,抬眼望著太後,“不想今日發生這樣的事,皇後她,竟然做過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旁的也罷了,她竟然對她親姐姐都下毒手,這樣的毒婦,朕實在難忍”。
“哀家知道,可……”。
“皇額娘”,皇上截了太後的話,陰沉說道,“無論是朝堂還是兒子心裏,廢後,是必走的一步”。
“皇帝……”,太後傾身喊道。
“皇額娘”,皇上提高聲音打斷太後,盯著她一字一字道,“兒子知道皇額娘的想法,可宜修她還如何統領後宮,朝中多半大臣上折子,請求廢後”
“這,皇額娘知道,這是年羹堯和墩親王在後麵坐鎮,若把他們逼到前麵,撕破臉,這朝局動蕩,兒子一時也無把握能完全控製”。
看著皇上如此堅定,怎麼說都說不通。
太後也生了氣。
氣皇後不顧體統手段殘忍。
氣華妃多事掀開這件醜事。
氣皇上如此執著,氣她沒有早早看住皇後。
更氣她與皇上的母子情分本就不深,此刻,她多想見見小兒子,那個依偎在她懷裏長大的小兒子,可皇上,偏偏……。
這件事,她連提都不敢提。
她和皇上的母子情分本就不深,哎。
殿裏就這麼安靜下來,太後和皇上各壓著情緒,焦灼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