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喝了酒有些暈,安陵容走後院。
後院中了很多海棠花,此刻花未開,枯著的藤子上,掛著幾片葉子,看起來並無生機,有宮人提議,把這些海棠收拾一下,拿絲絹紮了海棠花掛上。
她沒同意,這本就不是海棠花開的季節,那些假花做到再逼真,假的就是假的,看起來花團錦簇,卻無生機,何不靜靜等待時機,等待春風來,那時自然花開滿園。
外麵的風吹在臉上,冰涼涼的,讓她越來越清醒,她這幾日的焦慮也讓風吹散了似的,心裏瞬間通透了許多。
急什麼呢?還有華妃呢。
小順子見周圍無人,終於沒忍住,上前一步,恭敬道,“奴才多嘴,寶鵑她~”。
安陵容也不看他,抬頭看著天空,淡然道,“你也覺得本宮應該重罰寶鵑?”
小順子躬身點點頭,“背主的東西,死不足惜”。
安陵容沉默半晌,望著遠方的天,“死是最容易的,就讓她去辛者庫勞作吧,於她來說,殺了她未必比這樣輕鬆”。
安陵容長出一口氣,轉身看著小順子,“就當全了主仆情分”。
“娘娘思慮周全”。
小順子不再說話,默默站在一旁。
安陵容站了許久才覺得累,便回屋歇了。
三日後壽康宮,晚膳後太後把皇上叫了去。
太後和皇上靜靜坐著,竹溪姑姑帶著其他宮人候在外麵,一個個屏住氣息,低頭垂手。
屋裏靜的,連呼吸聲都聽的真真的,隻有燭光時不時爆出一聲響。
屋裏燈盞明亮,太後一襲家常衣裳。
臉上一絲愁雲,微皺眉頭。
她知道,皇後這次是觸及皇上底線了,可烏拉那拉氏絕不能出廢後。
絕對不能。
皇上和太後的影子印在雕花窗戶上,濃重而沉悶。
皇上隻顧低頭看著手中的撚珠,。
他不敢公然忤逆太後,可這次他是鐵了心要廢後。
許久,太後才開口,“皇帝可想好怎麼辦了?”
皇上低頭沉默一會兒,“皇後她,實在不配中宮之位”。
太後見皇上不為所動,換了說辭 ,“江福海那個奴才雖是皇後身邊的人,他的話也未可全信,華妃下手又那樣重,說不定裏麵還有隱情”。
這話,她自己都不信,哎。
“件件屬實,朕已經問過皇後,她親口承認了”,皇上低沉道。
太後臉上顯出無奈而又不安的神色,帶些歎息。
語重心長勸道,“她是犯了許多錯,可皇帝想想,她也十分不易,當時還是側福晉的宜修已經有了身孕,本來承諾給她的福晉之位,也……,說到底是哀家先對不住她”,說完輕輕歎口氣。
太後想起當年的事,忍不住對皇後起了憐憫之心,“為了爭奪皇位,哀家和純元的母親這才一起把純元送到你府上,為的就是得到純元舅家的支持,但是對宜修,這是哀家先食言在先”。
皇上挪了挪身子,望著太後道,“皇額娘不必為此事太過自責,當年也是宜修她自己進言,說嫡庶有別,純元入府當為福晉的”。
太後聽皇上這一句,差點氣笑。
當年咱們可是許諾了人家嫡福晉之位的。
狠狠瞥他一眼,決定把窗戶紙捅破,“皇帝這可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這話說的,你自個信嗎?”。
見皇上悶著不說話。
太後哼一聲,繼續說道,“那時已經在爭奪皇位,若成功,福晉可是將來的皇後,母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