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風忽地想起什麼，笑道：“說來也巧，就在半個時辰前，老夫剛剛從《甲乙經》中有所領悟，本來想去醫館找你，結果你今日回來的挺早，那正好和你聊聊。”
半個時辰前……江寧聞言心中一動，那似乎是神秘空間出現變化的時間。
一個猜測冒出腦海——那白霧的誕生與吳清風有關。
極有可能是當其他人從三本醫書中有所領悟的時候，空間中就會誕生那種白霧。
江寧腦海中念頭飛速閃過。
回想起剛才老人講述的經曆，他內心忽然有一種衝動：“吳老，不知可否拜托您一件事？”
“無妨，江小友請講。”
江寧組織了一下語言，道：“我想請前輩找人，將《針灸甲乙經》、《本草經集注》、《肘後方》三卷醫書，刊印成冊，流傳天下。”
江寧想了想，補充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借用前輩師門的名義。”
雖然他不知道吳清風具體師承何處，但能有醫聖坐鎮的地方，肯定也是大秦有數的大勢力，就算有人懷疑三本醫書的來源，吳清風也能幫忙擋回去。
江寧的聲音十分平靜，落在吳清風師徒耳中卻宛若平地驚雷。
吳清風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眼神一瞬間有些茫然，像是在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沉默許久後，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微微有些發顫的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若是將這醫書當作江家不外傳的核心，單憑此針灸之術，最多兩代人的時間，就能讓你們江家成為天下有數的醫道世家。”
“而你若是以此為基礎開宗立派，廣納門徒，你將來就是天下有名的醫道先驅，受萬人敬仰。”
“你不在乎這些？那位夏老，能同意你這麼做？”
說話間，吳清風銳利的眼神落在江寧臉上，似乎要看透他內心的想法。
他看過這三本醫書，明確知道其中蘊含的價值。
在他眼中，江寧能毫不在意的給出三本醫書任他師徒閱覽，已經是心胸寬闊了，畢竟在很多人手中，這種東西從來都是藏著掖著，不是親近之人絕不外傳。
但他萬萬沒想到，江寧居然做出了如此匪夷所思的決定。
不僅願意將其公開，發行天下，醫家之人皆可學習，甚至要求不署名……
江寧嘴角微微揚起，毫不避諱吳清風的目光：“前輩莫要小瞧江寧，區區虛名，影響不了晚輩的行事。”
“至於夏老，以他的胸懷，會很高興看見自己的學說流傳天下的。”
江寧灑脫一笑：“您不是說想推倒天下醫家的門戶之見嗎？那就從這三本醫書開始吧。”
從這三本開始嗎……吳清風再度陷入沉默。
……
丹林府城門。
吳清風負手走在前方，身後少年背著包裹，排隊等候著出城。
“師父，咱們真的要以師門的名義將這三本醫書傳出去嗎？”
終究是少年心性，憋了一路的少年終於忍不住開口。
吳清風哪裏不知道自己徒弟想的什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江寧不貪名利，難道為師就會了？罰你回去把這三本醫書抄上十遍。”
“啊！不要啊！師父我錯了！”少年大驚，急忙哀聲求饒。
吳清風不為所動，帶著徒弟逐漸走遠。
走了一陣，少年忽然發現不對：“咦？師父，咱們這好像不是去豫章府的方向？”
“嗯，我們去京城。”
“咱們去京城幹嘛？”
“廢話，當然是去找你師公鎮場子，順便看看能不能把那小子弄成我師弟。”
“啊！那他不是要成我師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