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姬司主似乎對他的婚約，有些過於關心了。
顧清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在旁邊看得分明，姬無聖背在身後的手中，不知何時憑空多了一張白紙。
紙張深處還能看見一些淡淡的花紋，正在緩緩浮動，記錄著什麼。
法家判官境的術法之一——見影。
通過這種手段，施術者能看到過去一定時間範圍內的案發現場，是辦案的利器之一。
但同樣的，見影也能用來保存一定時間的影像，隻是此法頗為費神，而且其中限製頗多，很少有人會這麼用。
他悄悄看了江寧一眼，保持沉默。
“要說我的看法……”
江寧沉吟片刻，緩緩說道：“這道婚約，略顯兒戲。”
其實以他現代人的目光來看，這婚約並沒有太大的意義，反正沒幾個人知道，撕了也就撕了。
但是在這個世界背景下，背信棄義，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想要解除婚約，除非取得雙方的同意，還要有第三方的人在一旁做見證。
他猜趙家也沒料到原身如此沒用，文不成武不就的，現在指不定怎麼後悔呢。
“哦？你的意思是，想要毀約？”
姬無聖語氣含笑，隻是眼眸深處掠過一抹失望。
其實經過剛才醫館的事情，他對江寧的觀感很不錯，有能力、知進退，但能動手時也毫不猶豫，脾氣很對他的胃口。
雖然在天賦上，仍舊和趙家女有著難以逾越的差距，但天下七國中，本就沒幾個人比得過她，這一點也就不甚重要。
顧清則是有些懷疑的盯著江寧。
他曾調查過江寧這些年的經曆，從情報來看，江寧應該不是背信棄義之人。
難道都是裝出來的？
“毀約不至於。”
江寧不知道兩人心裏的想法，繼續說道：“隻是在我看來，既是要攜手餘生的人，至少也要多了解一些。”
“僅僅因為雙方長輩的喜好和約定，因為那區區一紙婚書，就要決定各自的後半生。”
“豈非不公？”
“難道不是兒戲？”
姬無聖萬萬沒想到江寧會是這個回答，心中驚愕之下，手中的法術差點維持不住。
“你，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知道啊。”江寧灑然一笑。
他知道這番話放在這個世界，顯得有些大逆不道，傳出去怕是會被人口誅筆伐。
但他不在乎。
他的前世十分短暫，沒有波瀾壯闊的冒險，隻是風平浪靜的平常，在世界的框架中，普通的活著。
可能因為病情走到生命盡頭的時候，他有過一絲遺憾？
有些記不清了。
反正他現在看得很開，重活一世，憑什麼還要委屈自己？
誰知道那女人是什麼樣？萬一是個性格惡劣，脾氣暴躁的大小姐，他還得遭罪。
“我的看法就是這樣，至於是否履行婚約……嗯，過段時間，我會前往京城，到時候看吧。”江寧滿不在乎的解釋道。
姬無聖陷入沉默，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複雜的看著江寧。
顧清心中一動，上前擋住他的視線。
“司主，您該回去處理公務了。”
“嗯，我昨晚不是已經……我記起來了，是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
“江家主，告辭。”姬無聖放下手中的茶盞，帶著顧清轉身離開。
離開醫館範圍後，姬無聖取出那張記錄有剛才情形的白紙，手指在上麵輕輕一彈，畫麵頓時定格。
“清兒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
顧清聞言搖了搖頭：“我看不出來，您是判官，何必問我。”
“嘁，他不過是擔心未婚妻配不上他，借口罷了。”
姬無聖忽然笑出聲，揚了揚手中的白紙：“等過幾天把東西寄到趙國公府……”
“嘖嘖，這小子入京的時候，我一定要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