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步雲湊近了巧一，低聲問道。
巧一虛著聲音，小聲道：“主子，他白還是我白？”
步雲遏製住抬手給小崽子一個耳刮子的衝動。
這有什麼好比的？
“主子一直盯著汪公公看。”巧一嘴唇都未動，從牙縫裏擠出蚊子一樣的聲音。
哦~小家夥兒原來是吃味了。
步雲用手掩著唇，貼近了巧一的耳朵道：“本宮喜歡你這樣的，白白嫩嫩，還不失肉感，像剛煮熟的雞蛋，剝了殼兒，在胭脂裏打個滾兒。”
巧一俊臉一紅，羞得說不出話來。
老皇帝注意到步雲和巧侍衛二人的竊竊私語，但也沒說什麼。
嗯？等等！
雲兒怎麼還捏了下巧侍衛的手？
老皇帝火眼金睛，即便步雲已經用身子做遮擋，這點小動作還是被抓了個正著。
再看這巧侍衛，站得離六公主確實太近了些。
平日裏這二人就是如此，還是更甚？
老皇帝正胡思亂想著，這邊的行刑已畢。
汪文植癱在刑凳上，一動不動，掌刑伸手試了下氣息，還活著，便把用具收拾了下去。
老皇帝免了小太監謝恩的步驟，讓人把他拖回去休息。
步雲正要告辭，老皇帝不疾不徐地開口，直指巧一：
“朕沒記錯的話，巧侍衛，你當初和朕說的，可沒提汪公公假冒欽差一事。”
巧一似是早就料到皇上會這麼問，波瀾不驚地跪下。
老皇帝望向步雲，見自己女兒還沒有什麼異常的神色，便接著問道：“朕倒想聽一聽，這欺君之罪，你打算怎麼圓。”
巧一跪著作了一揖，“回皇上，卑職……認罪。”
老皇帝問話的節奏一下子被打亂了，本來想好好嚇唬一通的，結果這小子，這麼實誠的嗎？
“你既然是六公主的侍衛，那步雲你來說說，該怎麼罰。”老皇帝改變了策略，將難題丟給步雲，且等著看二人的反應。
步雲雙手提了提衣擺，往老皇帝麵前一跪：
“回父皇，砍了吧。”
老皇帝的節奏再一次被打亂，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年紀大，開始耳背了，“你說啥？”
“欺君之罪，按律當斬。”步雲又施一禮。
巧一心知這不過是主子故意的說辭而已，但這話從心愛之人口中說出，仍覺苦澀。
斬了的話，公主就隻能吃煮碎的雞蛋了。
巧一腦海裏莫名出現了用搗藥杵子把煮雞蛋搗得稀碎的場景。
“你竟舍得？”老皇帝滿臉問號。
步雲故作思考，而後用猶豫中透著乖順，乖順中透著傷心的語氣說道：“回父皇，兒臣……首先是父皇的兒臣，其次才是巧一的主子，巧一也是父皇賜給兒臣的，兒臣不願意讓父皇為難。”
這孩子，還把帽子扣給自己了。老皇帝明知女兒是在給小侍衛求情，卻還是變相允了：“罷了，既是朕賜給你的，你便自己帶回去好好管教吧。”
“是！兒臣謝父皇開恩！”
步雲似是怕老皇帝反悔，立馬行禮告辭，帶著巧一退了出去。
老皇帝本來還想就禮部的事情囑咐步雲幾句，回過神來時，殿內隻剩下自己和幾個小太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