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然一行人架著馬車向南一路行去已經有兩三天了,然而這天,在他們剛剛離開不久的平安縣縣城外亂葬崗上,來了兩個穿著奇怪黑色鬥篷的人,鬥篷的帽簷被拉的很低,看不清臉。

這些人圍成一圈,正靜靜地看著地上一具用草席包裹起來的屍體。

“血虛子真是個廢物,居然折在了這麼個偏遠縣城裏!難道我們之前的情報有誤,這縣城附近竟然有高階修士嗎?”

說話的人語氣中透露出隱隱的怒氣,聲音沙啞難聽,就好像兩片生鏽的鐵皮在互相摩擦。

“已經查過了,這附近是幹淨的,血虛子是被幾個路過的修士所殺。他死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師父血月長老的態度。偏巧他上個月又晉升了金丹境,話語權大大增加,所以他這位愛徒的死,恐怕教內無論如何得給他一個交代。”

這次答話的是一個清冷好聽的女人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透露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

“他媽的……”

沙啞男聲低低罵了一句:

“這不是給咱們找事麼,本來就忙,血虛子還偏偏這時候死,真是不會挑時候,也不知道血月長老為什麼那麼寵愛他,來這裏都一年多了還沒完成任務,現在反而被殺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咳,慎言!”

清冷女聲輕咳一聲:

“時刻謹記血月長老如今已入金丹,不可妄加議論!抱怨沒有用,趕快找到殺死血虛子的人,給長老一個交代才是要緊!走吧,聽說那幾個過路的修士是往東海方向去了,咱們先去摸摸他們的底。”

說完,其中一個黑袍人直接轉身就朝著亂葬崗外麵走去了,而另一個黑袍人又看了眼被裹在草席中的血虛子,狠狠的催了一口,又踢了一腳那具一動不動的屍體,這才轉身,跟上了前麵那個黑袍人的步伐。

東海,自然是在東邊。

但是所謂瀛洲,卻是東海南端海麵上一處麵積不小的海上仙山。

以陳清然他們現在的位置來說,他們應該先走陸路向東,到達海邊之後,再乘船順著海岸線一路南下,到達一個叫做福泉的地方之後,再乘大海船渡海,才能夠到達瀛洲。

而之前陳清然問過玉佩,得知衍一宗的宗門,就在瀛洲。

經過了二十來天的“辛苦”趕路,陳清然三人終於趕著馬車,來到了一個名叫“杭紹郡”的地方。

其實按照他們正常速度,應該在幾天之前就到這了,可是因為袁星回一路上總是對什麼都好奇,東轉轉西看看的,就多耗費了幾天時間。

不過好在,陳清然也不著急,這才走了二十多天才到這杭紹郡。

這裏地處南方,氣候溫暖濕潤,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裏距離戰爭頻發的北方和中部已經很遠了,幾乎沒有收到什麼戰爭的影響,所以陳清然他們到這裏的時候,入眼皆是一片太平景象。

今天陳清然和袁星回坐在外麵的車轅上,而鐵牛則坐在車廂裏睡覺。

陳清然趕著馬車走過一道用巨大條石建造起來的拱橋時,看著沿小河岸邊生長開去的嫩青垂柳,袁星回一邊愜意的搖著他的扇子,一邊搖頭晃腦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