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五十五 布攻防(2 / 3)

這句話算是切入正題,諸將一齊應道:“我等都著急要跟隨都督建功立業呢!隻等都督下令!”

“那就好。”李彥直把笑容一斂,喝道:“這次打仗要走海路,所屬文武,都給我到主艦上去,準備升帳吧!”

文武便魚貫而出,隻高拱留下,李彥直也還有兩句話要和他說,道:“肅卿,這次你交接了這兵權之後,也該回北京了吧,徐相那邊,可給你安排好位子沒有?”

高拱取出一道聖旨來,臉含笑意:“安排好了,是讓我去管戶部。”

李彥直訝道:“戶部?那麼方鈍是要掌吏部,還是要入閣了?”

戶部尚書方鈍正值盛年,這幾年部務辦得十分出色,和李彥直一係關係甚深厚,如今開海派得勢,高拱既要去管戶部,那麼不管是論勢還是論才,方鈍都不會被冷落,要麼平調,要麼就得高升。大明以吏部、兵部職權最重,戶部之重,僅在其下,如今正要用兵,兵部等閑動不得,方鈍又不如張經懂兵法,所以李彥直便猜方鈍的調動要麼是去做吏部尚書,要麼就是入閣。

高拱說道:“是去管吏部。李默準備告老了。”

李彥直又說道:“可我聽說丁閣老準備致仕了,他一走,內閣就剩下徐相爺一個光杆了,我料恩相不肯”

高拱心想你人在福建,對朝中的動態倒也了如指掌,說道:“聽風聲,這次的廷推推出來的閣臣候選,排在第一個的卻是歐陽德。”

歐陽德是徐階的老部下,李彥直一聽就笑了:“嗬嗬,徐相畢竟是老辣啊。不過他坐那個位置也有好些年了,我看再做個一輪也該避一避了,肅卿啊,咱們這邊也得努力啊。”

高拱心想李彥直在上船排兵布陣之前還留下和自己說這些,當然不是等閑言語,身子傾了傾道:“當前天下未定,除了徐閣老和都督,別人怕坐不穩這乾坤!”頓了頓又說:“徐閣老與都督一文一武,乃是大明雙柱,雙柱擎宇易,獨木支天難啊。”

這句話說得很委婉,內中實有擔心李彥直要將徐階排擠下台,所以婉勸他不要急著獨攬大權。

李彥直輕輕笑了笑:“肅卿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的是幾年後的事情,不過幾年後的事情,現在也該準備準備了,對不?徐師威望尊隆,可過幾年也老了,我能,幹不了文臣的事,但後起之秀總得頂起來啊。隻是徐師在北京根底深厚,讓他再坐五年,我擔心到時候他就不舍得走了,所以我們最好在後麵催催他,讓他心裏有個準備。歐陽德、張經他們和我們都不錯,不過說到底還是徐師的人,你這次上去以後,最好設法提攜幾個後進進京,將來說話也有個臂助。”

高拱馬上就明白了,心下暗喜,臉上卻隻是微微頷首而已,琢磨著李彥直的心意,因道:“這次的事情,商、張、胡三位最有功勞,我看……”

李彥直卻已經在搖頭了:“叔大是難以限量之才,之秀的性子,怕不適合去北京。至於汝貞,他性子肉狠貪狼,太早把他叫上朝廷去怕要出亂子,但要是放在邊境或許能為華夏立下不世大功。”

高拱連聲稱是。

兩人作別後,李彥直才到碼頭來,他人雖離開,但部下們卻都堅信他遲早要回來,所以在他走後這些人就打造了一艘龐然巨艦,其船糅合了廣船、福船、佛郎機船等多種船式的優點,集合了上海造船廠、大員造船廠和泉州造船廠的精英,雇傭了來自阿拉伯與歐洲的顧問,因通體用以鐵木打造,七根主桅杆都用上深山巨木,再加上相當於一支船隊的炮火裝備以及難以計算的人工費用,大明近十年來造船業的進步,開海派所掌握財力人力之豐,在這艘巨艦上真是體現得淋漓盡致,所花銀兩更是天文數字,造成之後,甲板上可以跑馬列隊,可以派兵布陣,舵樓高聳如城,有如宮殿,舵樓頂上豎著一麵錦繡大旗,上書“四海來朝”四個大字!

這艘船造成已有半年,但高拱也不敢上來坐,李彥直登梯而上,見到那麵大旗,卻把蔣逸凡叫了來罵道:“這船是誰造的?這四個字是誰寫的?真是胡鬧!”

蔣逸凡嘻嘻笑道:“都督你要不喜歡這四個字,咱們改了就是。船嘛,咱們大明海軍萬國第一,總得有點氣派!”

李彥直笑道:“氣派是氣派,但這麼大一艘蠢貨,等下了海就算開得動,一定不夠靈活,真打起仗來用不上它,也就是拿來撐場麵下人罷了!”竟也不怎麼怪他,就入正廳議事。

這艘船造得如此之大,如此之穩,以至於入廳以後竟沒有在船上的感覺。

眾部屬排開,李彥直點將,文官是參謀官,武將是指揮官,該來的都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