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布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父親的麵部毫無表情,這當然不是常態,他平時都是微笑待人的。現在那張歸於平靜的臉讓伊布感到了一絲不安:他不會剛好認識格雷福斯吧?這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如果不認識,他為何一眼便看向了人群中的格雷福斯?雖然是通緝犯,但是身上沒有絲毫殺氣,穿的破破爛爛,胡子拉碴,簡直就是個乞丐。父親又為何要在意一個乞丐?
伊布的父親眼睛看著那邊,手上卻把玩著牌:"1000,繼續發。"他的聲音平靜的像一杯溫水,聽不出任何的感情波動,這也許就是他總是能贏的原因之一吧。
格雷福斯本來倚在賭場的門上打量著進進出出的行人,雖然已經遠離了皮城市中心一段距離了,但是說不準他們會不會進行地毯式的搜索,畢竟......
就在他掃視整間賭場的時候,一道猶如實質化的目光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在了他的身上。長期處於警戒狀態的格雷福斯幾乎是在對方看來的第一時間和伊布的父親對上了。
"又是一張A,伊伏特你今天手氣不錯啊。"
台麵上的明牌已經是全場最大,伊布的父親收回目光,表情又恢複了微笑,攤了攤手,將錢攬起,點了根煙,這才轉向伊布:"什麼事?"
伊布見父親沒有過多的關注格雷福斯,暗暗鬆了口氣:"我想要點錢。"
伊伏特把頭轉回賭桌,抽了一張紫色的票子給了伊布。
伊布吃了一驚,竟然是麵值最大的500,夠他三天的夥食了。
"看來今天爸爸贏了不少。"伊布見父親沒有要和他道別的意思,拿著票子滿意的走了。
其實伊布選擇幫助格雷福斯並不是忌於對方的身份或是武器,之前隻要他偷偷報警,此刻格雷福斯恐怕已經在監獄裏蹲著了。在確認了格雷福斯對他沒有惡意之後,伊布心裏燃起了一團火——他想要交這樣一位朋友——一位既能做他長輩、給他指引道路,又能做他朋友、互相幫助的忘年之友。況且格雷福斯又是一個逃犯,那麼他的經曆一定比常人豐富有趣,這更加吸引著伊布的好奇心。
如果你的童年父母都不怎麼和你說話,如果和你聊的最投機的長輩是鐵匠鋪和包子鋪的師傅,如果那些你抱著求知的心去請教的老師對你不屑一顧......那麼你一定能理解伊布此時的心境了。
"不要和我搭話,你先出去,我一會再出來。"伊布的耳中忽然響起格雷福斯的警告,雖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但還是對他隔空傳話的功夫稱奇。
伊布出了賭場不久,格雷福斯便跟了出來,伊布剛想上前說話,又被一陣耳語阻止了:"不要轉頭,你在前麵帶路。"
"有必要這麼小心嗎。"伊布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朝著煙店走去。
"呼~~"格雷福斯一口氣吸掉了半支多的煙,長舒了一口氣,仿佛距離上一次抽煙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再深吸一口將它抽完,他捏著煙頭一邊咂嘴一邊問道:“好煙!這煙耐抽,什麼牌子的?”
“跡陌。”伊布晃了晃手上的香煙盒。
......
格雷福斯將煙頭丟進麵前的小河裏,再次點起一根,小口小口的嘬了起來:“喂,你老爸是幹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