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課上，班主任踩著黑得發亮的皮鞋走進教室，繼續上節課的函數內容。
宋陽好困，眼皮子直打架，剛上課沒多久，還能撐住，等到老師講題目時，宋陽隻覺得兩眼冒金花，題目好難，滿版滿版的黑板字，密密麻麻的，李成國的聲音越聽越催眠。
宋陽看許舟遠身板筆直，看著黑白，胸有成竹，不管了，等會讓他教我，我先睡會，隨後，宋陽直接趴下了。
宋陽才趴下沒多久，眼尖的李成國“砰”的一下，把書扔在桌上，講台上掀起厚厚的粉筆灰，當頭棒喝道“不聽我的課就給我滾出去！”
許舟遠剛還在低頭畫圖，聞聲，抬頭，再回頭看呼呼大睡的同桌，宋陽完蛋了，李成國是一中出了名的嚴師，哪受得了這樣的“不待見”。
宋陽被巨大的聲響吵醒，頭昏腦脹地勾著腰板看向李成國，眼神對上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殺氣，李成國發威了，恐怖如斯，“宋陽，你給我站起來！”
宋陽無奈，搖了搖頭，把自己晃清醒一點，站了起來。
宋陽還困，剛想打個哈欠，又看見李成國蹬他，嚇得他趕緊憋回去。
李成國背過身去，繼續講題。
許舟遠手撐著頭，抬頭看著宋陽，眼神閃動，笑容玩味，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宋陽瞪他，打唇語：看什麼看。
許舟遠也學他打唇語：你擋我光了。
宋陽以為他是認真的，把身子往後挪了挪，不小心踢到凳子，發出刺耳的金屬劃地聲，“吱——”。
李成國聞聲，又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意思道，站著也不安分。
許舟遠用力抿嘴，憋笑，還時不時用餘光瞥宋陽，隻見宋陽很是別扭，手腳都不知道放哪了，為了緩解尷尬，不自覺轉著筆。
許舟遠抬頭看他，他眼神飄忽不定，小聲要強道：“笑屁。”
叮鈴鈴，下課鈴聲響了，李成國剛好講完最後一個步驟，轉身看向宋陽那一塊。
宋陽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完了，要被叫去喝茶了。
“莊懷知，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宋陽呼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莊懷知一聽，瞪大了雙眼，回頭，不可思議看著宋陽，皺著眉嘟囔道，“怎麼是我？我上課這麼乖。”
“快去快去。”宋陽幸災樂禍說道。
許舟遠遞過去一張草稿紙，放眼下去，滿版的abcdx。
宋陽看著就覺得頭痛，苦不堪言。
“看不懂，不想看，看得眼花繚亂。”宋陽接過草稿紙，端詳著一整頁的f(x)，g(x)，u(x)，拆開了看都認識，合一起是什麼玩意？求導求導再求導，把宋陽都繞暈了。
“哪看不懂？”這題確實有些難，但用點心還是能啃動的，許舟遠答應過幫助宋陽，就會信守諾言，耐心問道。
宋陽垂著頭，撅著嘴，眼神偷瞄許舟遠，有些心虛，他不是看不懂，是不想看，根本看不進。每天在學校從早學到晚就算了，回去還要被逼著上補習班，這又不是初中，高中學習難度大，白天學的還沒消化，晚上又要輪軸轉，宋陽此刻的厭學情緒蹭蹭蹭地往上漲。
許舟遠見他不說話，精神不好，提議道：“去走廊吹會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