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劍互通其意啊······啊呀,好難啊!啊!”
淩雲丟下劍,一屁股坐在地上,往後一倒,耍賴似的躺成了一個大字。
“看著子遊師兄舞起劍來那麼簡單,怎麼我自己做起來就這麼難呢?倒底哪兒不對呢?明明子遊師兄是那樣的做的啊。”
淩雲已經在院子裏呆了整個下午,也練習了一個下午,渾身早已是大汗淋漓,可還是沒有那種得心應手,收放自如的感覺。
子遊演示時有種神韻含在劍招之中,而他這一個下午,不管是用子遊演示時的“正”字來使劍招,還是嚐試用其它的字來使劍招,都感覺異常僵硬、死板,簡直不成套路。
“呼,不行了,不行了,師兄還說我是天才,我哪裏天才了啊······哎······”
淩雲躺在院子裏,用手背揩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看著遼闊的天空,朵朵白雲在藍色深邃的天幕緩緩流動,也仿佛流在了他的心上。四下一片安寧,四周的鳥鳴聲也似乎越來越遠,越來越默然,而唯有自己的呼吸,越來越響,越來越清晰。
天地一片安寧,靈台一陣清明。
“不行!不能氣餒!怎麼能辜負師兄對我的期望。不能被小小的挫折所打倒,仔細想想,一定有什麼是我忽略了的,相信自己,淩雲,你是天才,你行的!”
從失敗的浮躁厭煩情緒中平靜下來,淩雲雙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對著自己打氣。
“咕嗚嗚······”
這個時候,淩雲的肚子卻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淩雲的思考,練了一個下午的劍,看來已經是消耗了不少的能量,自己的肚子已經發出了極其不滿的抗議。
“你也要來鬧事啊!哈哈,放心,絕不會虧待你的,一會就去把你填飽!”
淩雲聽到肚子也出來“抗議”,才發覺自己居然已經很餓了,不由得出聲笑道。
······
院子後麵的水潭裏的水是從更高的山裏流出來的,是純淨的泉水,冰冰涼涼的卻無刺骨之寒意。用此山泉水潤澤全身,那仿佛是每一個細胞裏都滲入了溫婉冰涼的水珠,個中滋味,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沐浴過後的淩雲神清氣爽地用幹布擦著濕淋淋的頭發,微長的頭發擦起來很是麻煩,許久都無法幹透,淩雲也很討厭每次洗發,總覺得披頭散發,毫無儀容,不像樣子。
男子本應二十行冠禮,但是因為淩雲是儒家子弟,又是藏老頭的親傳弟子,所以藏老頭很早就破例為他加了冠,也是意在激勵他要有遠大的誌向,告誡他要以成人的情操美德來要求自己。
取下發冠的淩雲,頭發可以垂至肩下,這也是他最適合帶發冠的長度。
皮膚和心情都舒服了,淩雲打算去祭祭五髒廟,讓早已堅決抗議的肚子也舒服一把,走在廊上,經過東廂房,下意識地將頭往屋裏偏了偏,卻瞥見床榻上坐著一個人影,當下便是一驚,快步走進房裏。
終於醒了嗎!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朦朧的夕光透過窗外的樹隙,柔柔地映在床榻上,細碎的樹影也隨著微風的吹動,而晃動在司馬藍蘭憔悴的臉上,明暗的光線在她的眼前交替變化,似乎是想掀起她的眼簾。
司馬藍蘭感覺眼前有光線在晃動,使得她很想睜開眼看看,但是幾次嚐試都沒能睜開沉重的眼皮,這使她很焦急,終於,她用盡全力,慢慢地睜開了美麗的雙眼。
耀眼的光線一時之間讓她很不習慣,隻得虛著眼睛。
“這是哪兒?我睡了多久?”
司馬藍蘭隻記得她在武叔的墓前哭泣,而後天昏地暗,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後來感覺是夢見了很多和父親母親有關的事情,似乎還聽到過一個男子誦讀經書的聲音······
眼睛慢慢習慣了屋內的光亮,司馬藍蘭費力地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四下打量著這個房間。
屋內陳設很是簡樸,但卻甚是雅致,兩個大大的書架立在床側,上麵擺滿了書簡,而另一側則放著一個木製香幾,上麵呈著一個銅爐,青青聊聊地冒著煙氣,空氣中也彌漫著一種芳香,很是怡人。
正在司馬藍蘭打量著四周,微微愣神之際,一個人影從窗邊閃過,並且快步走進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