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風中據槍前行,繞著整片“死城”外圍巡梭一整圈,雖然沒什麼特別的發現,龍雲卻也沒找到任何一絲“旁人”在此逗留的痕跡。
在風勢無常的中亞腹地,腳印之類的東西自然很容易就會消失,不過建築物內的情形就又有所不同,有過上次偶然遭遇了神秘飛行員的經驗,這次龍雲的搜索進行的十分隨意,意識窺探術在“死城”外圍還是可以發揮正常,相比之下,痕跡之類的東西就並不怎樣重要了。
在基地外圍遊蕩一圈,沒發現什麼異狀,龍雲頗為輕鬆的舒了一口氣,慢慢走回到高牆之外的停車處。
這次秘密調查,克格勃方麵的期望先不說,康斯坦丁*馬林科夫總書記也很想知道,美國人是否正在打“死城”的主意。
這個問題,直接回答的話隻能是“ Да ”(“是的”),上次在“死城”遭遇的美國飛行員就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證據;然而經過這一次的孤身探險,龍雲現在卻完全確定,不管美國人是否知道“羅馬”基地的秘密研究,總書記的擔心都可以被解除,因為他已經查明,那堵厚重“黑牆”之後的世界,自從慘劇發生之後就再也沒有一個人曾經踏足。
不過……事實真的是如此嗎?
結束了對“死城”的調查,在MAZ-543越野車旁檢查車況、順便把風吹聚在寬大車輪一側的沙土清理幹淨,龍雲卻想到了地下基地某處陳列的那些“神秘物品”,這些時空錯亂的東西都來自美國,這又會是意味著什麼呢。
一邊下意識的思考,一邊揮動工兵鏟清理堆積的沙土,龍雲這麼做並不是為了啟動車輛,這點沙土根本阻擋不了明斯克越野車轉動輪胎。之所以要這樣做,他完全是出於一種下意識的謹慎,或者說不想留下任何在此滯留的證據;料想大概兩三天後,無處不在的寒風就會把車輛離開時的一條條輪胎印記吹散,讓整片基地都再度陷入沉寂之中。
也許,就是一種永恒的沉寂,這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中午出發,驅車離開“死城”前往紮哈羅夫等人駐紮的前進基地,龍雲的返程之旅還算是十分順利。
幾天以前離開卡爾薩克派,如今帶著滿滿一輛越野卡車的資料(這麼說有點誇張,其實他隻是分門別類收集了足夠多的證據),回到小城的龍雲很快把車輛等東西都轉交給了前來負責運輸的“羅馬總局”負責人,顯然這位年過不惑的探員也是這一部門的老資曆,或者說,自從“羅馬”基地發生慘劇後,這個總局就再沒進過幾個新人,留下來堅守陣地的都是像伊萬*紮卡耶夫這樣的老同誌。
探險歸來,把獲得的所有材料都提交給克格勃,龍雲自己身上還背著那隻碩大的背包卻不在此列,這一做法顯然不符合情報工作原則,至於在場探員沒有提出異議,恐怕還是因為這一趟秘密行動的性質非同尋常。
帶著裝有幾份秘密材料、其中也包括幾樣“雙重歐帕茲”的背包,在卡爾薩克派城外的軍用機場,龍雲搭乘上一架PVO塗裝的IL-76M運輸機離開。
在機場條件簡陋的中亞小城,具備短距起降能力的IL-76M也隻能勉強降落,順便還運來了一套專門保障Su-27係列戰機升空的設備。做出這樣的安排,似乎完成任務的紅空軍頭號王牌還是會駕駛戰鬥機升空、掩人耳目的以護航者身份返回莫斯科,然而正所謂“兵不厭詐”,這一次旅行,龍雲倒好端端的坐在寬敞舒適的運輸機駕駛艙裏,在兩名飛行員員身後的座位上俯瞰蒼茫大地。
從中亞小城到蘇維埃之心,兩千多千米的遙遠旅程,即使搭乘噴氣機也要三個小時左右。
並不算漫長的旅途,大白天裏也沒有一絲困意,坐在駕駛艙裏的龍雲除了和飛行員們簡短交談之外,就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思考上。
是的,所謂思考,似乎並不能改變任何東西,卻往往是一切理性行動的基礎,這一點龍雲是很清楚的。
剛剛結束了一場無人見證的獨自探險,現在他反複思索的,顯然並不是如何向克格勃方麵彙報,而是在揣摩自己所要麵對的一係列謎團;這些紛繁蕪雜的謎題,如今似乎已經有了一條主線,就是地下基地裏的巨大“能媒”,從這一發現延伸開去,龍雲就嚐試著把他所知的情形都串連起來。